雪音也弯唇一笑:“那你是更喜欢吃红豆馅儿的,还是更喜欢吃芝麻馅儿的呢?”
唐泽明沉吟一番,道:“两个都好吃。”
雪音朝他走得近了些, 她虽然知道了真相,却又出奇地冷静。
眼见着少女离自己越来越近,唐泽明有些不适应,他如何不知道, 那陆世子只怕安插了眼线日日盯着他的。
“齐姑娘,咳咳……”
雪音冷笑一声:“唐公子,那糕点都是花瓣儿做的,不是什么红豆,更不是芝麻,你根本就没有吃吧。”
唐泽明顿了下,却又立即解释:“实在是抱歉,只因那日糕点才送来便被不懂事的三妹妹给吃了,我的确没有吃到,但又怕你伤心。”
雪音懒得再纠缠,直直地看着他:“唐公子,我与你无仇无怨,若你看不上我,可以回绝我,何必这般?你可知道,你与旁人联合起来戏弄我,等同于你们英国公府在戏弄我尚书府,我父亲若是知道了……”
唐泽明瞬间急了:“齐姑娘,我并非是故意!你是如何知道的?”
雪音压着怒气:“莫要管我如何知道的,今日你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否则的话……”
唐泽明只能如实解释:“我唐泽明也并非什么高不可攀之人,齐姑娘生得国色天香,性子又温婉和气,饱读诗书,我若是能娶得了姑娘这样的妻子,实在是三生有幸。”
雪音呵呵笑起来:“我愿意嫁,你呢,你敢娶吗?三生有幸?三生有幸把我给卖了是吗?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唐家二公子,品行告诫,举止端正?”
这话让唐泽明有些难堪,更是愧疚!
“齐姑娘,我实在情非得已,宣平侯府如今战功赫赫,宣平侯把持朝政,皇上十分信任他父子二人,世子又如何是我得罪得起之人?”
他后退一步,脸都臊红了,对着雪音拱手致歉:“我日日欺瞒姑娘,心里也忐忑不安,但想着陆世子也是在关心姑娘,并不是坏事,便没有阻拦。如今姑娘身子也的确调理好了不少,瞧着面色红润了许多,也胖了些,这是人人都瞧得见的。想来,陆世子也的确是真的为你好……”
雪音知道,这个唐泽明定然不会明白她曾受过怎样的苦。
她也不渴望任何人明白,心里头却又觉得凉得厉害。
原先只知道陆靖言如今与皇上关系亲近,却不知道他已经可怖到了这个地步,连她的亲事都能插手。
也怪她的确是疏忽了。
她忍住那种愤怒与不甘心,清亮的眸子里寂静了起来。
“唐公子,你我从前一笔勾销,往后形同陌路,再见。”
她转身便走,唐泽明无奈又自责地叹气,接着,很快便去寻陆靖言。
此时陆靖言正在与人喝酒,今日虽然他也是客人,可来敬酒之人却出奇地多,他一想到雪音那混不在意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头越发地难受。
为何她如今简直把他当不存在似的。
而他想尽了法子,竟还是触不到她的一根发丝。
自小到大,他都还没有遇到过比这更难的事情。
他知道唐泽明不会与她成亲,却也知道,她如今心里认为要嫁的夫君是唐泽明。
她竟然真的愿意嫁给旁人!
“陆世子,我敬您一杯!”
“哎,我先敬的,陆世子,久仰大名!”
瞧见伸到自己面前的酒杯,陆靖言一杯一杯喝下去,腹腔之中逐渐燃烧起来。
直到唐泽明匆匆赶来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陆靖言瞬间捏紧了酒杯。
他有些焦躁地瞥了一眼唐泽明,眼神中满是责怪,但还是很快起身追了出去。
雪音与她娘说头疼不舒服,梅氏便立即与人告别,颜容有些不舍,还是只能赶紧跟着离开。
三人才走到大门口,陆靖言就追了上去。
他瞧见那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往外走,就好似要逃离什么似的,他便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怒气。
这段日子,他已经足够克制,再没有去她跟前惹过她,可她为何见了他还是这般不喜?
难道悄悄地对她好,也是一种错了么?
而他到底要如何做才是对的?
陆靖言快步追上去,嘴里忍不住喊:“齐雪音!”
雪音肩膀一颤,知道身后是那人,却还是加快脚步。
直到她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回头便瞧见了那熟悉的脸庞,他依旧好看,却浑身酒气,眼睛里带着红血丝。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她:“你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
梅氏与颜容都是大吃一惊,雪音赶紧试图去掰开他的手,拿蓄了许久的指甲着急地去掐他的手背。
他手上皮肤也很白,雪音又非常使劲儿,很快就红了一片,还有血痕,可他始终钳着她的手腕。
身后不少人都跟了上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却都瞧见陆世子正抓着个女子不松。
因为雪音身世原因,知道她就是从前那个世子妃的人并不多,但也不代表没人知道。
很快,许多人开始低声议论,若是这流言传出去之后,往后还有谁敢娶她?
雪音又急又气:“陆靖言,你松手!”
陆靖言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松。我这一松,你便又是继续躲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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