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实是闷的慌,今日便出来逛了逛。
行至杏花深处,时不时有花瓣伴着微风缓缓飘落,春日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付久珩踏着花瓣铺成的小路惬意的漫步着。
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付久珩心旷神怡,不由伸手去拉过一枝开满花朵的枝条,轻合了双眼去嗅。
先是调查遇刺一事,后是父亲几番书信,养伤的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十分畅意,现下这阵阵香气倒仿若由着鼻息流入了心间,将他内心的烦闷舒缓了不少。
付久珩长长的睫毛微动,松了手放开那枝杏花,复又睁开了双眼。
然后他便远远望见了杏花雨中一身柔白的女子,也正抬了头望向他。
女子的一双杏眼明澈柔和,顾盼生辉,洁白的面庞上一抹朱唇不点自红,她静静的坐在那,望着他的水眸中露着几许惊慌,仿佛是杏花丛中的妖灵,被误入其中的人类所惊。
付久珩想上前一步,那美貌妖灵却慌忙起了身,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杏花林中。
付久珩微怔,长腿一迈便追了去,可几步上前,还哪有她的踪影,再顺着路上前,只差将杏花林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那个误入了凡尘的杏花妖灵,为他这个人类所惊,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付久珩立于杏花林中不语,一直守在不远处的无澜此时已跟了上来,问道:“世子可是见着什么人了?”
几枚花瓣缓缓的飘然而下,他不由伸开手掌轻柔的接住,道:“可还记得客栈里你说的那位谢姑娘。”
无澜抬眼四处看了下,却并未看见什么人,思虑着道:“这女子与我们在往平川的途中相识,如今在此地露面,想来应当就是平川当地之人。这杏林不小,她既是当地人定是比我们熟悉地形,若有心相避你我也确是难寻其踪迹。
不过世子若想找她倒也不难,平川本不大,不如交给县令,想必明日便能见着此女了。”
付久珩沉默少许,方道:“罢了。”
钟瑜这边已经出了林子,她小时候在这杏林里不知道和兄长谢琰玩过多少次捉迷藏,这林子哪里易藏人,哪里方便逃跑她再熟悉不过。不过这位世子和他身边的无澜明显皆是武艺上乘,他若不是初时迷茫了一瞬,她许也是跑不掉的。
真是不想招惹谁就偏要遇上谁。
钟瑜小跑着朝了凉糕铺子去,果然在门前见了正在排队的月圆,急忙上前拉了她便想跑。
这家凉糕在平川县很是出名,月圆排了好半天终于快到了,被钟瑜一拉吓了一跳:“哎呀,小姐马上就到我们了,你再等会。”
“等不了了,我刚遇见他们了。”
月圆一脸不解的道:“遇见谁了?”
钟瑜无奈:“还能有谁?东厢的啊,快别问了,先和我回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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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事之后,钟瑜再不敢轻举妄动了,老老实实的在自己房里闷了多天,好在南安王世子急着上京,身子也早养的差不多了,没几日便准备了离开平川县。
这天便是世子离开的日子,谢大人与夫人亲自相送,行到院门,付久珩身上的披风被门口一株皂角树的刺刮了一下,回身一看,披风已然被划了好大一条口子。
付久珩大病初愈受不得凉,可这披风只有一件,而堂堂南安王世子也不能披着这件破了的披风上京。
不等付久珩说话,谢夫人便笑道:“世子若不嫌弃,府里有我儿披风几件,是他临去京城前赶制的,走时只带了一件,府里这几件都是新的。虽是比不得王府之物气派,但遮风挡雨多少有点用处。”
付久珩道:“也好。”
谢大人便吩咐了下人去取,谢夫人却想起几天前送伞的事了。
那几日多雨,自己着下人在未用过的新伞中挑了几把送过去,世子瞧了那伞上的花样一眼,还是执了素日的旧伞出的门。
付久珩出身尊贵,气度不凡,这种贵气是自小金贵里养出来的,作为南安王府唯一的子嗣,付久珩所用之物皆是上等佳品,想来这平川小县里的物件,许多他都瞧不上,现下这披风十有八九也不能合他心意。
这般想着,谢夫人想到钟瑜方从京中来,眼光比这县城的下人定会好上许多,便拦道:“且慢,你去叫了小姐和你一起去,让小姐亲自挑了送过来。告诉小姐是送与世子的,务必用心挑最好的送来。”
那下人领命后便来了钟瑜的屋里,钟瑜听罢真是一头黑线。
自己好好的躲了这么多天,怎的人要走了却来了这么一出。
思来想去,如今这已许多天了,世子眼里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可能早记不得她的模样了。更何况她一个女眷,见了权贵全程低头弯腰的,尊贵如他,想是也不会低头仔细去瞧她的模样的。
这么一想,倒也没什么,于是便去挑了成色样式最好的一件来,亲自端着送了去。
钟瑜低着头行至了院门,谢夫人接过披风,双手交给付久珩身后的无澜,本想介绍下女儿,可一想又不知如何介绍。
若说是女儿,现如今钟瑜已经认祖归宗回了钟家,并不算是谢家的女儿了。若不说是女儿,也说不清道不明是个什么身份住在府里。
再抬眼瞧向南安王世子,只见他并未瞧向女儿一眼,显然世子根本不在意面前多出来个女子,于是便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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