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个祝嘉弘还没出现呢,钟瑜把往日里来过钟家的公子哥们挨个过了一遍,也没觉得哪个品貌能入了心高气傲的钟紫蕾的眼。
“是……张家表哥?”
“她心高着呢,和张浩凯这些年青梅竹马你来我往的看似郎情妾意,不过是看中人家太府卿之子的家世,我瞧着俩人彼此间也没多少真情实意。”
张浩凯的母亲与王氏是亲姐妹,父亲是三品少府卿,已经是钟府这一个五品之家能接触到的公子里身份最高的了。
只是张浩凯相貌平平,钟紫蕾也没多喜欢他,不过是先前母亲给她看中的侍郎家的苏公子被妾室袁氏所出的庶女给抢了,瞧着现下可嫁之人中张浩凯的门第最高,才一直温柔以待。
而张浩凯呢,面对表妹的示好也没有理由拒绝,加之他母亲喜爱这个外甥女,也待钟紫蕾较为亲厚一些。
俩人暧昧着看似互通情意,实则可能都未将彼此放在心上。
钟瑜想着如不是张家表哥,也想不出是谁能入了一向眼高于顶的钟紫蕾的眼了。钟将军不过五品,又不是很得圣心,依他们家的门第也接触不到什么王公贵族家的公子了。
钟紫茜看钟瑜疑惑的模样,仿佛想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讥笑道:“是南安王世子,付久珩。”
钟瑜这一口茶水便险些呛了自己,怎么又是他?
钟紫茜看她惊讶的模样,以为她也是笑钟紫蕾没有自知之明,便满脸嘲讽的道:“我听着时也是吓了一跳,笑了可有好一会。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别说就她这容貌最多只算尚可,纵是生的绝顶美貌又如何,这京中美貌女子可多了去了,就她给世子提鞋都不配。”
“这……钟紫蕾如何见到了世子呢?”
钟家本不是高官,南安王世子这样的身份他们家本是够不上的。
提起这个钟紫茜便有些不满,愤愤的道:“是钟紫桦,那日肖太尉亲自带着世子去巡军,她去给军中给钟紫桦送吃食,便正好见着了。说起来哪来那么巧,定是王夫人一早得知世子要巡军,才安排了钟紫蕾前去。
怎么,你问这么多,是也生了攀附世子之心?”
钟瑜连忙摇头:“我既不如茜儿你艳丽聪慧,又没有钟紫蕾的嫡出身份,我与世子云泥之别,想都不曾想过。只想如娘亲所说,帮衬着茜儿你嫁得好人家,我将来也能有个靠山。”
这话是施氏这些年时常灌输给钟瑜的,施氏心心念念想钟紫茜得个好归处,便一直这般和钟瑜说。
钟瑜嘴上应着,心里却知晓钟紫茜即便真攀了高枝,也是不会帮衬着自己丝毫的,更谈不上给自己当靠山了,这话不过是施氏想出来让自己能多帮着出些力罢了。
钟府如今待嫁女儿有四个,主母王夫人和施氏各有两女。
施氏的两个女儿各有风情,钟紫茜生得像母亲,是个娇艳妩媚的美人,钟瑜也是玉色天然的佳丽,两个庶出姐妹都有着令人眼前一亮的美貌。
王夫人的钟紫蔓年纪最小,也同样生得好相貌,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水汪汪的,娇俏可爱,配上单纯活泼的性子,十分讨喜。至于钟紫蕾,她虽也算得是亭亭玉立的佳人,只是比了其他三个姐妹便不出彩了。
钟紫茜伸手从袖里取了面手镜出来,伸手理了鬓角,仔细的左右看着,道:“你能这般想便好,我若嫁得高处,你虽无甚长处,但也能借着光嫁个尚可的夫家的。”
钟瑜嗯了一声,已经习惯施氏母女的这番说辞了,只是心中难免腹诽,钟紫茜你前世便吃了这高门贵族的苦了,怎么今生还要往这火坑里跳?
不过她由此想到了个很严竣的问题。
婚事。
这古代女子的命运几乎就是由婚姻决定,前世自己这个女N号只出场了两回,第一次是她出嫁谢琰,第二次,便是她被皇帝赐死了,而原因就是与谢琰的这门婚事。
钟瑜的兄长谢琰是个才高八斗的有学之士,又生得儒雅气派,因着想将钟瑜从钟家解救出来而主动提出要娶她,后来两人成了亲,婚后也算得琴瑟和谐伉俪情深。
只可惜后来这谢琰被皇帝唯一的胞妹宝鸢公主看中了,皇帝为达成妹妹所愿,一杯毒酒赐死了谢琰的发妻钟瑜,又以谢家上下为要胁,谢琰只得娶了公主。
之后的几年谢琰与公主过的很是痛苦,他放不下发妻的死,更是深恨皇帝与公主强迫于人。
直到新帝登基,皇帝被废,宝鸢公主也自尽而亡,谢琰方才得了自由,此后的几年里他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备受重用,与男主肖宛旭一同成为了新帝的左膀右臂,是男主除了新帝之外最好的挚友。
所以此生她绝不能再嫁谢琰。
可思来想去,依她目前的情况,即使不嫁谢琰,也未必能得善终。
毕竟深宅之中,主母不喜,亲娘轻视,这般的处境下极是容易被胡乱塞给谁就此嫁了的。
钟瑜其实读女主前世的故事时便明白了齐大非偶的这个道理,是以现下也没存什么少女心白马王子的梦。在这个不能自由恋爱的时代下,能嫁得人品端正,后宅简单的普通人家,安稳度日相夫教子,她便满足了。
可是若被随意嫁了给什么阿猫阿狗的,难保后半生不会处处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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