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为难我,钟瑜。”
钟瑜不敢继续在榻上呆着, 起身正想下榻,却是发现两只鞋早就被她不知踢到了哪去。
付久珩的目光不由落在那在前眼晃着的两只玉足,那凝脂一般的肌肤在灯下泛着朦胧的光辉,小巧精致,看得他呼吸一滞。
钟瑜微带了些窘意,双脚向后缩着,可又无处可藏。于是也顾不上许多了,她光着脚便下了地,可裙摆也只能将将遮上,不动还好,若是行走,那白皙的肌肤定然是若隐若现的。
“臣女自认结识世子以来,本本分分,不曾逾越,世子缘何说臣女为难了世子呢?”
付久珩挑着一边的嘴角,精致的面容因着这带着邪魅的笑容愈加俊俏,他朝着她看过来,道:“那日你不肯应我,我本也是要顺了你的意的,若是继续这般下去,你我再无交集,也可能就那般算了。可是……你偏又出现了,穿了一身不合身的男装,俏生生的,娇软柔弱的求着我,又让我如何再说算了?”
钟瑜觉得这不是不讲理吗,扬起脸振振有辞的道:“那日我不过是要世子履践承诺而已,怎的被世子一说,好像我是,我是……”
“勾引我。”付久珩接下了话茬,凝了面色认真的道:“你说你没有,可看在我眼里,你有或没有,也没什么分别。不论你是为了什么目的,但总之,我欠你的已经在那日还了,之后你再想如之前一般轻轻一言便将我推开,让我放手,已是不能了。”
钟瑜惶然的站着,没想到事情真如谢琰所说的一般发展了下去,她的声音都不由颤抖了:“世子……此话何意?”
付久珩目光在屋内一扫,起身去拾了那两只绣鞋,朝她行了过来。
“字面上的意思。”说着,他弯腰将鞋子轻轻的置在了她的边上,面上带了两朵可疑的红云,轻声道:“除了父母长辈,这是我……第一次伺候他人。”
钟瑜却无法领受这份情意,她惊骇着大退了一步,道:“难不成……世子还想强抢民女?”
付久珩望着那随着她的步伐在裙摆间时隐时现的莹白,道:“你先穿上鞋,地上凉。”
钟瑜上前几下将鞋子穿好,随后又退了开来,双目警惕的盯着他。
付久珩见她这般惊惧,心下也不舒坦,他坐回小桌旁,伸手取了酒壶,这一次他倒了两杯。
“你放心,我……心悦你,自是不想做令你不快之事,只要你不逼我,我捧你在手心还来不及,又如何忍心去伤害你呢?”
其实如果他真的想不顾她意愿的留住她,根本用不上强抢民女,但凡他露了一点半点这个意思,钟家只怕恨不得立即将女儿送到他榻上来了。
他没有这样做,不过是不忍看她难过,他喜欢她,在意她,希望她能自愿留在他身边,而不是单纯的占有她。
他将其中一杯置于钟瑜面前,道:“坐过来,一起喝一杯吧。”
钟瑜这时仿若受了惊的兔子,身形未动,仍是紧紧的盯着他,道:“世子所说的不能相逼,是指……”
付久珩动作潇洒的将面前的酒尽数倒入了口中,眯着眼去瞧她,一字一顿道:“宋元京。钟瑜,你不能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那……若是我不肯呢?”
付久珩不去看她,执着酒壶给自己仔细的又倒满了,淡漠的道:“那我只好让你早些成为我的人了。”
钟瑜瞬间脸红的和煮熟的虾子一般,站在那懵着,好像眼前的人都不认识了。
这是那个高傲得目空一切的世子?
呆了好一会儿,钟瑜才稍稍缓了窘迫,可仍是满面绯红的,气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不要脸。”
付久珩低低的笑了,看向她的目光暧昧而幽深,红唇就着杯缘,缓缓的将酒水洒入了唇舌中。
美人饮酒风情万种,可钟瑜却有种自己也成了那酒水一般,被他在唇齿间品味,缓缓的吞入了腹中。
“你老老实实的,将来有一日你想通了,我便带你回青州,好好待你。”
“……我若一直不能想通呢?”
付久珩一耸肩,显然并不认为有这种可能,随口道:“那便看你我二人,谁更有耐性了。到底是我精诚所至守得云开,还是你坚如磐石磨得我对你失去了兴趣。”
钟瑜放下心来,她对自己有信心,绝不会被一时冲动所蒙蔽而迈入深渊。至于世子,他许也不过是一时新鲜,若自己一直不肯点头,迟早也是会厌的,何况他还有他的宏图大业等着他去打拼呢。
这般一想,钟瑜也稍稍松懈了下来,随后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世子……你怎么会在宫里啊?”
“怎么,陛下不在宫中,我作为监国留宿宫中很奇怪吗?”
“可……这是宝鸢公主的寝宫啊。”
付久珩笑了下,道:“说来你的罪过可大了,我堂堂监国世子,听说你今夜宿在宫里,竟为了你做起了爬窗的小人行径,你可要如何补偿于我?”
钟瑜心道还不是你自己臭不要脸,还好意思让别人背锅。
付久珩仿佛从她的面色上看出了她的心底话,斜着目光去看她,低声道:“钟瑜,你在笑话我是吗?”
钟瑜一阵摇头,装着一本正经的道:“没有没有,臣女哪敢。”
“你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