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狐疑的看向她:“公主躲在门边,就是想知道这席上的粥好不好吃?”
宝鸢公主点着头极自然的道:“是呀。”
看来这个公主不仅是个傻白甜,还是个吃货。
钟瑜想了下,决定撒个善意的谎,道:“不太好吃,没什么味道。”
宝鸢公主瞬间一脸失望,道:“那得了,我还是回去吃我的红豆奶糕吧。”说着,看了看钟瑜,道:“我自己吃也没意思,要不你去我宫里一起吧。”
“我是溜出来的,不宜乱跑。”
“哎呦,这里面这么多人,少了一个你根本看不出的。而且你是奉了本公主的命离开的,也不算是乱跑,没事。”
见钟瑜还是有些为难,宝鸢抿了抿嘴,妥协道:“好吧,那我不为难你了,我和你一起进去待会吧,反正我自己也无聊。”
钟瑜一听她要进宴厅,急道:“不用不用不用,我陪你去你宫里吧。”
宝鸢一笑,便欣喜的带着钟瑜朝着自己的碧竹阁去了。
宴厅里别人未察觉少了一个人,但一直悄悄关注着钟瑜的谢琰自是发觉到了,正有些疑惑她怎么去了半天也不见归来,忽听上位者道:“谢琰,前些时日你大病了一场,如今可是全好了?”
谢琰回过头来,温和而恭敬的道:“启禀太后,微臣已然全好了,多谢太后挂怀。”
付太后点点头,微笑着道:“听闻你父母都远在他乡,而家中也没别人了,不知是否想过娶妻生子,在京中成家立业呢?”
谢琰一揖,道:“成婚一事自当由父母之命,待二老进京后再谈及也是不迟。”
“你父亲既是一方县令,自是不能随意离任上京,这般拖下去,可要误了你了。”说着,她笑着看向谢琰边上的梁大人,道:“我瞧梁家的小女儿便是不错,不如今日我便做了这媒人,将她赐给你做妻子。”
谢琰一惊,忙道:“太后,梁家乃是世代贵族,我如何得以相配,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梁大人,你可否愿意啊?”
梁大人笑道:“既是太后的旨意,微臣自当遵从。何况谢大人小小年纪才华出众,小女若得嫁这般郎君,乃是她前世修下的福分。”
付太后笑眼看向谢琰:“谢大人,你瞧,梁大人都说了愿意了,你可还要推辞?”
谢琰尚未来的及回答,一直倚在座位上的皇帝使了全身的力气勉强起了些身,道:“母后倒是和儿臣想到一块去了,只是儿臣觉着谢大人如此才能,仅配梁家女儿不免有些可惜了。”
付太后脸上的笑容缓缓敛了,目光淡然,并不去瞧他。
“哦?”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晰:“朕觉得,谢大人之才,当以公主配之。”
付太后美目一凛,转头犀利的望向了皇帝。
皇帝仿若未察,一字一句的道:“谢琰听命。”
谢琰心下大乱,好一会儿才起身跪拜于天子下方,垂头不语。
“朕赐谢琰尚宝鸢公主,年后成婚。”
没有过多的赘述溢美之辞,皇帝的话简洁而明确。
谢琰愣了片刻,随后磕下头来,凄然道:“陛下!微臣……实不配公主国色天香,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虚弱的笑了下,道:“你一会儿让太后收回成命,一会让朕收回成命,太后是何意思朕不知,但朕是天子,君无戏言。还是说,谢琰,你想抗旨不遵?”
谢琰之才能已然在吴州整治赋税之时便可见一斑,朝中官员皆是付氏一党,皇帝孤立无援,正一心拉拢有才之士为己所用。如今眼见着付太后欲借姻亲之事将谢琰与付家牢牢的绑在一起,他如何能够再坐视不理。
何况谢琰相貌好,品行也好,探花郎出身,便是不谈及政治,也是女子佳配。
谢琰跪在皇帝下方,抬头急切的看着他,嘴唇张了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抗旨不遵……可是累及家人的大罪。
见着他不再出声,皇帝笑了下,看向付太后道:“母后可也觉得如此甚好?”
付太后悄无声息的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片刻后又复了和善的面容,道:“陛下觉得好便是。”
她自然知晓皇帝的心思,他在朝中缺乏助力,如今要嫁宝鸢,不过是一方面拉拢谢琰,另一方面也是警告付氏。
她虽是可惜谢琰娶了宝鸢,以后再不能再放心的用他了,可眼下还不宜和皇帝撕破脸。
钟瑜这边跟着宝鸢公主去了她的碧竹阁,两人吃完了甜腻的红豆奶糕,宝鸢又兴冲冲的带钟瑜去看了她养的小兔子。
两人正逗弄着雪白的小兔子,外面便急匆匆的奔进来一个小宫女,看见公主便跪倒在地,一脸焦急的道:“公主!陛下,陛下给您赐了婚了!”
宝鸢公主眨了下眼,倒没多少惊讶,只是眉头深皱,苦着脸道:“真的啊……那,那驸马是谁啊?”
“是新任的户部侍郎,谢琰谢大人。”
钟瑜闻言直直的看向了地上的宫女,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宝鸢公主不是没见到他,也没有前世的一见钟情吗?怎么两人还是绑到了一起了……
宝鸢啊了一声,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最后耷拉了肩膀坐在椅子上,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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