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紫茜皱着眉,其实这件事她已然困扰好多天了,这种事最易在人们口中流传,若是哪天传到了张浩凯的耳中,那她岂不是要再一次白费力气?
选择张浩凯她已是很降低要求了,绝不能再失利了。
说来徐城那晚的事也只她和钟瑜二人知晓,怎的如今却从钟紫蕾的口中跑了出来?难不成是钟瑜告诉她的?
思及钟瑜一手用了偷窃与毒粉两件事毁了钟紫蕾,她便有些不寒而栗,自己那夜的秘密也是握在钟瑜的手里,不仅成为了她威胁自己的一个筹码,更是一个被埋起来的雷,不知何时一点风波,便会炸得她粉身碎骨。
钟紫茜越想越觉得自己摸清了内里的头绪,钟瑜收拾了钟紫蕾,连带着令王夫人失了势,如今下一步,便是要在自己身上下手了。
她得想个法子,让自己和这件事彻彻底底的撇清干系。
钟紫茜道:“那便是去上一趟也好,若是真有什么话,也好当面说清了。”
钟将军见女儿坦荡,心中稍微慰藉。
待到元宵这日,钟家便带着几个子女前往了太尉府上拜会。
肖宛旭还在西境,世子也从府里搬了出去,眼下肖府里小一辈的只剩下肖宛超和肖宛荷,因而肖太尉又邀请了其他几个熟识家的子女。
肖宛荷和几个女儿家们正坐在一处绑着晚间元宵集会要提的灯笼,看见钟将军带着几个女儿进了府,她的鼻子一扬,偏过头去不看这几个人。
管家带着钟将军和钟紫桦往厅中去了,另来了个下人带着钟家其余几个子女到了院中,道:“几位小姐可要一道做几个灯笼晚间来提着玩?”
钟紫松如今的年纪虽说是半个大人了,可依然还没完全摆脱了少年心性,如今看着别人做好的灯笼便起了玩心,道:“那自是好!去年我瞧集会时有人提了半个人那般大的灯笼,现下我也要做个大的!”
说着,他想到近日钟紫蔓一直闷闷不乐的,便主动去拉了她,带着她一同去取了材料。
只剩下了钟紫茜和钟瑜二人,钟紫茜侧头看了眼钟家父子离去的方向,随后凉凉的看了一眼钟瑜,道:“今日请我们来肖府,你该是知晓因为着什么吧。”
钟瑜当然知晓,她觉得钟紫蕾可能大抵也就那么一瞎说,却没想到歪打正着,传来传去变成了两人暗中私通偷情。
懒的看她一眼,钟瑜冷笑道:“莫不是你怀疑是我说出去的吧?”
钟紫茜绷着脸,道:“毕竟这件事也只有你知晓了。”
“真有意思,你和肖二公子的事,怎么就变成只有我一个人知晓了。”
“肖二公子总不会自己说出去,这对他半点好处也无。”
钟瑜双目中含了抹不屑,调笑道:“哦,那我说出去就有好处了?”
钟紫茜移开了眼,道:“谁知……你是不是记恨着从前。”
钟瑜哼了一声,道:“就你,还不值得我费这个心思去记恨。”
语毕她转身便要走,却听身后传来了管家的声音:“钟五小姐请留步,我家夫人传唤二位过去呢。”
明明这事是关于钟紫茜的,却要把她也叫上,钟瑜抬眼看了钟紫茜一眼,对方面色如常并不曾有半点惊讶。
两人跟着管家进了厅中,肖家大堂里很是宽敞,内里的桌椅摆设俱是精良,正面的墙上挂着幅山河落日图,看着辉煌潇洒,很是气派。
肖老夫人这回并不在,上位坐着的是肖夫人,边上坐着钟家父子,底下跪着个不知名的小婢女,低垂着头不说话。
按说这般儿女私情的事应是两家夫人相谈才好,只是钟家的王夫人如今病着来不了,府里的施氏说来到底是妾室,登不得台面,于是也只好钟将军和嫡子一同过来了。
钟将军的脸上乌云密布的,看着二人进来,似是有些动怒,却又因着肖夫人还在场,只得默默忍下,可语气依旧是差的不行:“前阵子那不堪的传言想来你二人也都听到了,太尉夫人仁慈,担忧此事影响了茜儿的声誉,这才邀请我到府上来商讨,可谁知就在昨天,徐城的这个婢女入了京,和夫人禀报了些事情。”
说着,他看向那婢女,叹了一声,道:“你把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吧。”
那婢女低垂着头,似乎有些紧张,道:“奴婢是徐城的婢女玲儿,原是世子在徐城停留时伺候在外间的,回京前那晚,奴婢看到了二公子和钟五小姐,一前一后的从世子的院中出来了,二公子还……衣衫不整。”
钟将军阴沉着目光看向了钟瑜,他原就觉得奇怪,好生生的肖家怎么忽然来提了亲,点名要娶钟瑜,原来是她和肖二公子早就暗中有了苟且。
钟瑜却一脸面色如常,镇静的很,倒是边上的钟紫茜,似乎有些着急,小声道:“那瑜姐姐呢,她的衣衫什么样?”
钟瑜冷冷的看了钟紫茜一眼。
婢女小声道:“五小姐衣衫如常。”
钟紫茜并不去看钟瑜,又道:“那她有见到你吗,或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五小姐后来找到我,给了我一床床单,说是世子令她寻披风,她寻找时不小心滴了灯油在上边,让我换一床。”
钟紫茜嘴角微微上扬:“那床单上可有异处?”
“上面皱巴巴的,看着十分凌乱。”
钟紫茜微微皱眉,道:“没有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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