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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嘉弘?
    这对母女打的什么算盘,倒是昭然若揭。
    钟瑜嘴角边挂了讽刺的笑,摇着头,当真觉着可笑。往时钟紫茜不屑一顾的人,如今也成了香饽饽了。不由心下仍有些可怜祝嘉弘,一时为美色所蒙蔽,仿佛被灌了迷魂汤一般,越陷越深。记得在徐城时她还劝解过他,可瞧现下他还和钟紫茜牵扯不清的迷糊样,似乎那些话也没听进去。
    “对了,小姐不在这几天,施姨娘也不知是想了什么法子,使得老爷一心觉着茜小姐虔心礼佛,真心悔过,竟许了她偶尔出来活动。”
    钟瑜脚下一顿,她其实料到了会有这一日,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样快。
    两人回了院子,月圆便提议去给钟瑜做些汤食,钟瑜独自坐了会儿,便觉得有些无趣。
    昨夜下了雨,今日却是春光明媚的,外间的空气中散着泥土的芬芳,刚刚经过园中时,树上许多枝丫都泛起了嫩绿,鸟儿们便在这泛着绿意的枝头上跳来跳去的,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
    与其在屋里坐等,倒不如出去逛上一圈,正好偏院那边忙着为钟紫茜议亲,园中定是无人,倒是可以在外间安静的赏会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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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院。
    施氏已然寻了借口行出去,屋里只剩下钟紫茜和祝嘉弘二人。
    钟紫茜微微低头,带了抹委屈,小声道:“弘哥哥,谢谢你,还肯来看我,我就知道,只有你真心待我。”
    弘哥哥……这是他第二次听她这般唤他,上一次她这般唤他,还是在徐城,那时她娇弱不胜怜惜,恳求着要他离开徐城,以便她得以亲近世子。
    “六小姐,你过的……可还好?”
    钟紫茜便顺着这句关心的话语落下泪来,吸着鼻子垂了头,并不言语。她今日穿了一身洁白素雅的衣衫,如今梨花带雨的落了泪,仿若是飘在风雨中的一朵小白花,惹人生怜。
    祝嘉弘面上有些难过,近来钟紫茜的事他也略有耳闻,过往她的密友熟识如今都避着她,可他却不忍心看她一人独自伤悲,是以收到了那封信,他便瞒着大哥和家人,悄悄的来了钟府拜访。
    他的手紧了又紧,最后道:“六小姐,你我相识一场,若是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一定为你倾尽全力。”
    钟紫茜起身走近了,缓缓蹲在他身前,眼含了泪光柔柔的抬头看着他,轻道:“大家都不信我和肖二公子是清白的,可我知道,你会相信我的,对吗?”
    祝嘉弘目光闪烁,心绪翻滚,可仍是说不出相信她这三个字。其实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他也同样相信钟瑜,那个在徐城时对他表达着善意的钟五小姐。那样洒脱自在的女子,不应该是一个陷害姐妹的恶毒女子。
    两个人都是他想相信的人,他不知如何作答,便只能沉默着。
    钟紫茜便在这阵沉默中掉下更多泪珠来,一滴滴的染湿了祝嘉弘膝上的布料。
    她抽泣着,凝视着他的双眼,可怜巴巴的道:“弘哥哥,以后再没人喜欢我了。如今父亲母亲都不肯信我,觉得我丢了家里的脸,整日关着我,吃的住的,连个下人都不如,若不是、若不是想到还有弘哥哥你会相信我,我已然活不下去了……呜……”
    祝嘉弘不禁心生怜意,也蹲了下来,与她平视着,急道:“那我去同钟将军说一说,求他待你好一些!”
    钟紫茜摇头,凄苦道:“没有用的,你又以什么立场去劝说呢,再说,父亲也未必肯听他人的话。”
    祝嘉弘有些沮丧,道:“那可如何是好?”
    钟紫茜微低下头,脸上添了两朵暧昧的红云,小声道:“除非……有人将我从这钟府里接出去,就是……将我娶出钟府。”
    祝嘉弘缓缓起身,坐了回去,无奈的道:“不成的,六小姐,我兄长……他与柳家千金情投意合,两人之间已然插不进别人了。”
    更何况,依着钟紫茜如今的名声,且不用说是正妻,便是为妾,父亲那里也是绝不可能容许她进门的。
    钟紫茜急着追着伏在他膝头,道:“不是他,我说的不是他,我说的……是你。”说着,她羞涩的靠在他的膝上,轻道:“从前是我不懂,如今才明白,你才是这世上待我最好之人,我……已然不再喜欢别人了,我只喜欢你,弘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很清楚,以她现在的名声,要嫁世家子弟为正妻已然是不可能了,好在还有祝嘉弘这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呆子,如今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他便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祝嘉弘整个人愣在了那,呆呆的看着膝上的美人。
    钟紫茜心中笑他竟欢喜得痴了,展露着美好的仪态,静静的等着他的欢喜激动。
    过了好一阵,祝嘉弘伸手执了她置在他膝上的玉白双手,却不是握在手里,而是缓缓的移了开来,连带着她的人,也被带离了他的膝头。
    他将她移开,随后起了身,目光平静的缓缓躬身一揖,垂着双目不去看她。
    钟紫茜愣愣的看着他,惊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祝嘉弘依然维持着恭敬疏离的姿势,静静的道:“六小姐,自相识以来,六小姐便是我心中所有的向往,在我心中,六小姐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可是……我不能娶你。”
    钟紫茜愤然起身,瞪着他又惊又慌的道:“难不成,你看上了别人?”说着,眼中又蓄了水光,声音也带了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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