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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布料没了衣衫的拘束,自内里落了出来,飘忽着落在了付久珩的脚边。
    钟瑜来不及恼羞他的无礼,便白了脸色。
    付久珩弯身拾起那块布,目光落在上面的几行字上,复又轻轻揉了下那块布料,眉峰微紧,低头轻嗅了下,随后偏头看向了她露出来的,缺了一块的内衫,俊俏的面容阴沉着,摄人的目光狠狠的落在了她略显惊慌的双眸之上。
    钟瑜这会儿正庆幸自己做事缜密,还好那信上没写什么,如若不然自己这会儿怕是哭都来不及了。
    可是瞧着世子投递过来的目光,显然并不似她以为的那般云淡风轻,反而像是恼怒到了极点,就要一口咬上来般。
    “你竟拿贴身的内衫来写信?”
    钟瑜觉着自己有时真搞不明白他的点,他这是在……生气这封信的材质?
    付久珩手中执着那块带着馨香的布料,只觉得怒火上头,就快要把他燃烧殆尽了。
    这么贴身的物件,她想交给那掌柜,让他再送出去,经过多少人的手,最后送到谢琰手里?
    光是这般想象,他便愤恨得想杀人,怒然瞪视着这个一脸无辜的女子,只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钟瑜也是用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恼怒些什么,伸手将那被扯下的外衫拉上穿好,有些理亏的道:“是我欠考虑了,下次不这样了。”
    付久珩气极反笑,一把将那块布撕了粉碎。
    “下次?”他冷笑一声,忽的扬声冷道:“无澜与今日早间侍卫失察,回青州后各领军棍二十。”
    钟瑜惊道:“此事因我而起,为何要责罚他人?”
    付久珩满面冰霜,不去看她,咬着牙道:“他们没做好自己的事,自然该罚。至于你……到时自然也有你该受的责罚。”
    钟瑜愤愤不平的道:“我有何错处?如今我下落不明,哥哥不知会有多忧心,我不该向他道平安吗?”
    “你此信是为着道平安,还是些别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到青州不会很久,多几日不会让你那驸马的兄长急出病来的,到了青州,你若成了我的人,我自会令人去京中送信。”话语中“驸马”二字被重重的强调了下。
    这等于将她所有逃离的可能都绝了,钟瑜气愤难掩,压抑了许久的愤恨便在这一刻绝了堤,红着眼怒视着他,恨道:“可我不想去青州,不想嫁给你,也不会喜欢你,强人所难只会令我恨你!”
    付久珩眸中一凛,可那丝脆弱也不过是一闪,便消散了。
    硬起心肠的他似乎刀枪不入,复又执起桌上那本书来,仿若未闻的继续读着。
    钟瑜见他不打算理会自己,缩了一团在小榻一角,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潸潸而下,小声的呜咽起来。
    压抑的哭声时有时无,虽是微弱,却仍是令榻边的男子微微蹙了眉。
    其实他并不比她好受,她这般不愿,屡屡做出逃离之举,他的心也被撕扯着,仿若随着那一句不喜欢而散作了碎片。
    可他知道,他若不这么做,她与他从此便彻底的断了,他已然尝试了太多次去放弃,事到如今,他深知这一次,他再放不开手了。与其从此失去她,与她再不复相见,他宁可她一时怨他恨他。
    钟瑜哭了好一阵,最后缓缓收了声,呆滞的一动不动的,两人各怀心事,仿若彼此是陌生人一般互不理睬。
    待午时过后,车队停下休整,钟瑜仅仅饮了几口清水,干粮一口也没碰。
    无澜看了付久珩一眼,后者表情淡淡的,未发一言,到了时辰,一行人便再次出发了。
    这般到了第三日晚间,一行人行至乡村之地,便歇在了处农户家中。
    这农户自也算是村中的大户,虽是农户可院子极大,无澜递了锭金子出去,那户主让家里的妇人帮着做了餐食,便欢喜着带了家人去住了亲戚家。
    可是此行一队人若全住进来,房间还是不够的。
    钟瑜因着和付久珩赌气,一连三日粒米未进,此时正独自在屋里,枕着一支手侧躺在床上,饿得全身虚软无力,胃里更是难受的紧。
    外间传来阵阵的米饭香,钟瑜轻轻的嗅着,心中犹豫着是否要恢复饮食。
    其实起初她倒也不是想绝食,不过是又恨又怨,没有胃口吃,可后来倒觉着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倒也不是不能试试。
    毕竟这招自古便被女子们用着,肯定还是好用,才会流传至今的。
    然而她着实低估了世子,别看他这几日待她极为疼惜,磕一下碰一下都要心疼上一会儿,可在正事上极是有原则,眼见着她饿得整个人都没了生气,却依旧是半步也不退让。
    钟瑜这边饿得头晕眼花的,忽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极慢的掀了眼皮看了一眼,付久珩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手中的盘子上是一个青花纹的碗,碗中飘散着淡淡的肉香,那味道嵌在米饭香中,本是极浅,只是钟瑜饿的久了,这会儿鼻子灵的很,只一下便闻到了里面的牛肉香。
    不得不说,当人饿到了极致,身上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叫嚣着对美食的渴望,钟瑜此时也是,她胃里的饥饿感在这阵阵的香气中愈发明显,可瞧着那端着碗的人,她又拉不下脸面来服软。
    付久珩将那撒了牛肉碎和青菜碎的米粥放置在床边的小桌上,自己坐至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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