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而后下意识的挣扎起来,谁料她越挣扎,皇帝的手臂便将她箍得越紧。
东暖阁是皇帝批阅公文的地方,自然不会有床榻这种物件,若是元嫔在此,他可能便直接就地解决了。
但毕竟林瑟瑟是皇后,又是初次侍寝,内务府的太监都是要记录进《起居注》的,若是在暖阁内宠幸她,于规矩不合。
皇帝抱着她出了暖阁,大步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养心殿的太监和侍卫们,都恪守本分的低埋着头,像是根本没看见这一幕似的。
林瑟瑟蹙紧了眉头,她虽不通世事,却也明白皇帝接下来想做什么。
她也搞不懂她就是来送个吃的,怎么他刚吃了两口便突然性致大发,仿佛她送来的不是汤圆,而是加了料的补肾仙丹。
“皇上,臣妾身子不适,恐无法侍寝。”
她不再挣扎,只是在他将她带入寝殿之前,面色平静的阐述道。
皇帝的脚步一顿,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已经过去好几日了,怎还是不舒服?”
林瑟瑟面不改色:“臣妾在九千岁的诞辰宴上受了些惊吓,太医道是让臣妾静养些时日。”
皇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你来养心殿做什么?”
元嫔来月事时,也不过就是三五日,如今都过去好几天了,就算她身上没来干净,按照她往日争宠的作风,也不会再三推辞侍寝。
而且她既然来此,必定有所目的,总不能就是来送一碗浮元子。
莫非她又想欲擒故纵,玩些若即若离的把戏?
是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定是在耍什么花样。
皇帝心情不悦,顿时便撒开了手,将她从怀中扔了下去。
林瑟瑟早有准备,双脚稳稳沾地,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清明透彻:“听闻皇上龙体不适,臣妾怕皇上熬坏了身子,便想来探望一番。”
皇帝只与她对视一瞬,就下意识的别开了脸,她的眼神太过清澈,像是有一种魔力,令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她说的话。
若她真是这样想的,而不是欲擒故纵,那倒是显得他有些心思晦暗了。
皇帝垂下的眸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红肿的手背上,他微微一怔:“你的手?”
林瑟瑟立刻将手藏进狐裘之中,神色不自然道:“不碍事的,就是不小心烫到了。”
他将她细微的表情收于眼底,眸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两分怜惜之色。
她虽不是贵族血脉,但到底是从小娇生惯养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为了给他煮浮元子,竟将自己的玉手烫成那副模样。
看来,的确是他误会她了。
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手掌将她身前的狐裘拢了拢,嗓音温和道:“朕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林瑟瑟见他神色动容,便知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她自然不会解释,自己是在斋宫被烫伤的,索性便直接顺水推舟,让他误会个到底。
“不必了,臣妾已经冷敷过,只是皇上要保重龙体,国事固然重要,但皇上也不能废寝忘食,伤了国之根本。”
这话算是拍对了马屁,皇帝心头舒畅至极,连带着痛风之症也好了不少。
见皇帝面容愉悦,林瑟瑟趁热打铁的上前试探道:“近日臣妾遇到一难题,不知皇上可否为臣妾解惑。”
皇帝微微颔首:“说来听听。”
她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臣妾前两日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仙者道,他在臣妾梦中藏了一宝物,让臣妾下次入梦来取……”
“皇上以为,仙者会将宝物藏在何处?”
皇帝一愣,而后大笑:“你啊你,真是幼稚。”
话语间竟是带着一丝宠溺,听得林瑟瑟毛骨悚然,浑身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好在皇帝虽然这样说,但看在她神色认真的面子上,还是耐着性子答道:“若是朕,定会将宝物藏于最显眼的地方。”
他笑着补充道:“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
林瑟瑟听闻此话,双眸蓦地亮起。
是了,她怎么没有想到。
自古帝王多疑心,皇帝就指望着用宝贝来控制她哥哥,即便将宝贝放入再隐秘的地方,他定然也是不会安心的。
倒不如出乎意料,将宝贝存放于表面,这样一来,任是谁来找也不会想到,那宝贝就大刺刺的扔在外头。
林瑟瑟一刻都等不及了,她福了福身子:“多谢皇上解惑,臣妾不敢再叨扰皇上,便先行告退。”
皇帝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他还有许多奏折没有批阅,既然留下她也不能做什么,那她在一旁杵着还不够碍事,倒不如让她离开。
待林瑟瑟和皇帝先后离开院落后,立在养心殿墙外角落处的宫婢,悄无声息的隐匿入黑夜之中。
长春宫内,烛火通明。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响,身穿鹅黄色宫裙的婢女,轻手轻脚的躬身走入长春宫。
纯妃手中执着一柄茶夹,慢条斯理的翻烤着茶饼,淡淡的清香从茶饼中溢出,她听到门响,手中的动作一顿:“查探的如何?她送完浮元子,可有立即离开?”
宫婢迟疑一下,缓缓道来:“并未,皇后进了东暖阁后,没过片刻便被皇上抱了出来,似是要去寝殿中宠幸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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