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初和肖春她们说话的时候裴母是不咋插嘴的,来和何若初处了快半年,婆媳俩从来没红过脸。
三月份是何若初的预产期,打一进三月份裴邢就进入了紧张模式,何若初晚上哼一声他都要惊醒的那种,对何若初更是宝贝得不行,恨不得上厕所都为她上。
快要生了以后,何若初的小便就特别频繁,基本到了半个小时就要尿一次的地步,想憋但是憋不住。
今年的年景也不知道好不好,都三月份了,天上还在飘雪花,都是清雪,落到地上就化了,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地上也只有薄薄的一层雪。雪不是啥稀罕的东西,何若初的老家街镇每年冬天都得下那么两回,大的时候能没到膝盖。
但推开门就看到屋外白花花的一片何若初的心里还是很舒坦的,她这人心里一舒坦就想吃点东西,于是她便朝在厨房里忙活的裴母道:“妈,我想吃酸汤土豆。”
裴母扶着门框伸头看她:“外婆还以为你要吃啥好吃的呢?结果就这儿?再给土豆里加点肉?”
酸汤土豆酸辣开胃,加了肉以后味道更是美味,何若初擦擦嘴角流下来的口水:“行行行。”
裴母又问:“有鸡肉腊肉,猪肉也有点,你要吃啥肉?”
啥肉和酸土豆一起煮都好吃,这可让何若初犯了难,最后她一拍大腿,把选择权交给裴母:“妈你看着来。”
裴母把厨房窗台上面的铝盆拿回来,里面放着刚刚杀好的一只鸡,上好的五花肉也有一块儿,腊肉挂在房顶,这些菜都是裴邢早上去买的。何若初身子重,店里也不能去看了,每天的营业额也是裴邢去拿的。
他次日早上去,拿了钱就回来,可以说他这辈子就数这几个月拿钱多了,天天都能摸到个千八百的。
裴母把鸡肉剁成小块儿,将肉腌制了二十分钟,土豆去皮切成滚刀块儿,先用油煸炒一下鸡肉,再倒进酸菜汤煮至变色,待肉熟了,再加入土豆,开锅时又酸又辣的味道飘散在空中,馋死人了。
饭菜端上桌,林诗就端着碗过来了,两人泡着汤吃了两碗米饭,裴母还在厨房洗碗何若初就觉得肚子不对劲儿,一缩一缩的疼,刚开始还不频繁,到后来是隔一会儿就疼一下,并且越来越重,何若初脸色发白。
林诗也发现不对劲儿了,她赶紧从沙发的另一边过来扶住何若初:“是不是肚子疼?”
何若初点头,刚想说话,又是一阵疼痛传来,她忍不住捏紧林诗的手,林诗任由她捏着,大声朝厨房喊道:“大娘,若若要生啦。”
裴母把碗放下,擦着手跑向客厅,先扶着何若初,再从桌子上拿手机给裴邢的办公室打电话,接通了裴母也不管是谁来接的,噼里啪啦的说完就挂了,紧接着她和林诗一起给何若初套上衣服,由林诗扶着何若初往外走,她在后面提着小衣服小包被等生孩子要用到的东西。
才出了门口,裴邢就飞奔来了,他先谢过林诗,再把何若初横抱起来,飞快地往小李开来的车里抱,把何若初放上去以后裴邢又回来接过裴母手里的东西,都放上车,他坐到何若初的左手便,裴母坐在又手边,林诗想了想,坐上了副驾驶座。
下雪天路滑车不敢开快,何若初越来越疼,有时候一吓缩得她肚子扯着疼,她咬紧牙关不敢叫出声,她听人说过了,生孩子得保存体力。
从驻地到医院的路并不长,何若初却觉得漫长极了,仿佛像是过了一世纪,她的眼前走马观花地把上辈子到这辈子的事儿都过了一遍,她转头去看裴邢。
裴邢拉着她的手,把她的手在嘴边轻轻一吻,看向何若初的眼神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柔,裴邢朝她笑了下,两颊的酒窝深陷,何若初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终于到了医院,妇产科医生给何若初检查了宫口,开了两指了,再溜达溜达就能生了。裴母怕何若初到时候没力气,去买了两个白水煮蛋一碗小米粥来,何若初忍着疼吃下去,扶着裴邢满医院的溜达。
林诗看着她仿佛又想起自己怀孕生子的那一年,那时候赵教导员可不在她身边,等孩子出生了,他才从驻地赶到,打底缺席了她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不得不说是遗憾的。
溜达了半个小时,疼痛特别厉害了,医生再检查一遍,把她推进了产房。
这个孩子还是很心疼何若初的,产道一打开,没用半个小时就出来了,哭声洪亮得很,何若初听着这稚嫩地声音心都软成了一团。
助产护士用小包被包起孩子,抱到产床边给何若初看:“八斤六两,大胖闺女。”
刚出生的孩子皮肤红红的,头发却很多,小小的脸蛋小小的鼻子,嘴唇红得有些透明,两只手随了她,细长细长的。
何若初的眼睛湿润了,她已经没多少力气说话了,但她在心里道:“欢迎你,我的小宝贝儿。”
孩子仿佛是听到了一样,在助产士怀里哼唧两声,助产士给她的手上戴上了一个粉红色的写着何若初名字的手环,抱出去给裴邢看了。
裴邢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候产房的隔音很不错,裴邢趴在门上都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裴邢急得团团转,裴母被他转得眼晕,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裴邢这才消停了。
孩子抱出来,裴邢没接,从护士的肩头的往她后头看:“孩子她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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