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他蚕食掉了她的所有时间,也挤掉了她身边的所有人。这种改变如细雨润物般无声,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她醒来时他便已经决定好要给她穿哪件襦裙,入睡前乖乖巧巧地窝在他怀里与他抵死缠绵。她也已经好久,没怎么和别人说过话了。
生活就像是安存于河流冰面上的春季,看似温暖平和,冰面下却暗流涌动。
殷子珮全盘接受着司马昱的服侍与陪伴,看似幸福平静地生活在长公主府中,但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心底挣扎——不,不该这样,殷子珮你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
——你是大邺国独一无二的长公主,身边仆从无数,无论去哪儿都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你是世界远不止这一方小小的公主府,你在襄阳省的义学堂刚刚筹办完善,还等着你去督察运行情况,多的是无家可归的女子等着你去救济。
因此,不是她的身子出了问题,也不是梅林动了手脚,是司马昱囚禁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哪里写得好、哪里写得不好都可以评论告诉我鸭。也可以去微博找我玩,就叫红花莲子白花藕,想要看什么样的梗可以在那里留言,如果我也喜欢,说不定你就会在我的文里看到~感谢煊泽的地雷和伊梓的营养液,我会坚持更新的!
第125章
殷子珮不明白,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在阻止了,之前也没有任何预兆,司马昱怎么还是黑化了呢?
但事已至此,再谈这些也无甚作用。毕竟当初是她自己给的“黑化病弱”人设,如今自然也不会天真到以为和司马昱推心置腹地谈一谈就能让他改邪归正。
她还是要先装作无所察觉的样子。
波澜不惊的一日过去,夜晚依照惯例,殷子珮在和司马昱抵死缠绵之后,毫不设防沉沉睡去。
醒来后,她依稀记得昨天自己好像得出了什么重要结论,却怎么也想不太真切了。
努力回忆了好半天,殷子珮这才猛然惊醒——噢!对!是司马昱黑化了!自己现在已经成了砧板上的一条鱼完全被他给控制了!
殷子珮透过菱花镜,看着为自己梳发时司马昱那满足的眉眼,装作不经意道:“夫君的手真巧。话说,梅林的手笨得不行,唯独给本宫梳发髻的时候还勉强能看上那么一看。对了,梅林呢?”
“夫人莫不是记错了?梅林今日不当值。”他的回答无比自然,并无一丝迟疑。
一阵寒意从殷子珮的脚底升起,她恨不得抓住司马昱暴打这个狗男人一顿:“你也太嚣张了吧!昨天和今天一模一样的说辞,真当我啥都记不住呢!竟然妄图不断重复、无限循环本宫的生活,让本宫的记忆产生错乱,我看你是飘了吧!”
虽然心里暴躁无比,但殷子珮面上宛如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般,娇纵道:“她不当值又如何,本宫现在就要宣她。”
司马昱像哄小孩儿一样耐心:“夫人莫要任性。之前可是夫人自己说的,要做一个体恤下人的长公主。今天本不是梅林当值,又无什么重要之事,就莫要再去折腾她了。”
殷子珮:“哦,那我还是选择当一个刁蛮任性的长公主吧。”
哼,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
司马昱愣了愣,低低的笑声溢出喉咙,一口吻在她的发旋上:“我的夫人真可爱。好吧,等用过膳之后,就叫梅林来见你。”
待用了膳,只怕她早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殷子珮皱了皱眉头:“你今日好奇怪啊。我想宣自己的贴身侍女,难道还需要挑时候吗?”
若是再执意阻挠,殷子珮只怕会察觉到更多不对劲的地方,司马昱只好答应:“好好好,这就让她过来。”
反正有他在一旁瞧着,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梅林瞧着倒是和往常并无不同,油光水滑的,甚至还胖了一些。
殷子珮心中不忿:“看样你最近伙食很不错呀?”
梅林笑得宛如一个二愣子:“伙食没怎么变,就是最近不用日日守在殿下身边,常常在屋里躺着,吃了睡、睡了吃,难免圆润了点儿。”
司马昱警告地看了梅林一眼,示意她少说话。
殷子珮依旧状似无所察觉:“近来本宫身边多了一个叫秋杏的侍女,分走了原属于你的活计,你心中可有不情愿?”
梅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奴婢为何不愿?俸禄没少,活却变少了。”然后又警惕道:“这可是您亲自首肯的,莫不是殿下如今又后悔了?”
殷子珮差点儿石裂:她这是妄图取代你的地位和权势啊我的傻姐姐!你就一点儿也不怕秋杏得了我的青睐,爬到你头上去吗!
司马昱这厮整日给她灌迷魂汤、吹枕边风,她都不清楚自己何时迷迷糊糊地答应了这件事。
司马昱适时插话:“夫人体恤侍从,他们心里都感激着呢,就不用太过杞人忧天了。”
殷子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们女孩子之间说个话都要跟着听,要是光听也就罢了,竟然还插话。去去去,去小灶房给我拿一碗杏仁奶酪酥。”
司马昱:所以爱终究是会消失的,是吗?
临走前他又最后警告地看了梅林一眼:如今你的俸禄可是我给的,说话注意着些!
不过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梅林压根没有领悟到他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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