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珮也是被这种言论惊了一惊,还没来得及答复,方清平便猛地站了起来,厉声道:“娘!你在说些什么!”
王氏的话实在太戳人心窝。方清平这些年在云水坊赚得不算少,但王氏的病就像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金银都填不平这个窟窿。若他愿意出卖色相,日子倒也能好过些,可他又是个性子刚烈的,连片衣角都不愿意被人碰下。
妹妹不能劳作,还需要别人照顾。方清平这么些年,白日里出去唱戏,一有空就赶快回到家中伺候母亲和妹妹,肩上的重担压得他不能喘息。若是戏楼拖欠一天他的唱戏钱,那这一天母亲的汤药便没有着落,三人也会饿着肚子。
他们三人,并不是相依为命,而是方清平在努力奔波为母亲和妹妹续命。
如果这时遗弃了妹妹,且不说他良心上过不过得去,那他这么多年遭的罪又是为了什么?!而且王氏话里,明里暗里竟是要在他成亲之后便自戕的意思!
王氏也呵道:“你闭嘴!”说完便剧烈地喘息起来,一副随时都要归西的样子。
殷子珮赶忙为她顺气,噼里啪啦道:“伯母你别急!我不缺钱,别说一个妹妹,他就算有十个妹妹我都能养得起!”
见王氏缓下来了,殷子珮才正色道:“我确实心悦清平良久,若是伯母应允,他日必重金上门求娶。我家中良田千亩,商铺过百,若是清平跟了我,定不会叫他吃苦受罪!”
众人都静默了。
王氏和方清平一时没反应过来,殷夏珠和殷冬玉则是被惊得无与伦比:不是吧?老大这次玩真的?还以为和往常一样,只是往府里塞个面首呢!
唯有岚儿摸了把勺子,发现用这个喝汤不漏之后,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方清平沉着脸,拉起殷子珮向外走:“借一步说话。”完全没了往日那故作出来的温柔小意样子。
殷子珮:嗷嗷嗷!夫人主动牵我的手了!有·幸福。
殷夏珠抬眼询问殷冬玉:师兄,我们是不是应该跟出去看看,那个方清平会不会欲对老大行不轨之事?
殷冬玉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回望她一眼:师妹多虑了,十个方清平同时上,老大都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殷夏珠:是揍趴下么?
殷冬玉:差不多吧,你自己体会。
方清平家在巷子的最深处,原先的宅子为了给王氏治病被卖掉了,因此便搬到了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他拉着殷子珮来到巷子的角落,声音都在发抖:“我自己有手有脚,能养活得起她们,不需要靠卖身钱来苟延残喘!”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角绯红,显得瑰丽异常。
殷子珮觉得自己自从遇到方清平,简直精虫上脑一样。此刻,她心里想的便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就算不扮女相,清平生气的样子,也实在美极艳极。
一时情难自禁,殷子珮上前吻住他绯红的眼角,低声呢喃:“实在不行,我让你在上面便是,别气了。”
在上面的那个,就不会被嘲笑成卖身了吧?啧,夫人真难哄,也不知道他在上面动得有没有她更快更有劲儿。
方清平:好像更气了???
第163章
殷子珮将方清平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笑嘻嘻道:“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吗?你摸摸,奶*子是不是还挺大的?我们若是成了亲,你日日都可以摸。”
方清平的手就像是被火燎了一般,他猛地抽出……罢了,被殷子珮死死按住,没抽动。
这下不仅是眼角绯红,他整张脸都泛着红色,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千户大人还请自重!”
殷子珮将他按至墙上,右膝卡在他两腿之间,方清平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她强势的气息之中,避无可避。
“重?你感受一下,我可不重。”她继续笑着开口:“嫁给我……或者换一种说法,和我成亲,不好吗?我家世清白,长相端庄,手握重权,富贵安荣。最重要的是,我心悦于你,并无半点狎玩的意思,是真心求娶。”
下意识想要反驳她,但方清平顺着这个逻辑想了想,竟然还觉得十分有理。胸口起伏了半天,他才瞪着殷子珮道:“你若是真的敬重于我,就不会这般将我按在墙上!”
话音刚落,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墙头跳上来一只猫。它看了看姿势暧昧的两人,走了几步便又跳下去了。
方清平更气了:“快将我放开!这里时常会有人过来!”
殷子珮被他瞪得浑身发痒,抱着他一个转身,将自己的背靠在墙上,让方清平立于外侧,娇笑着哄道:“别气了嘛,我是真的敬重你。这不,让你把我按在墙上还不行吗?”
啧,他的腰可真细,床榻之间想必也很带劲儿。
方清平才不想按着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搂住他腰身的那双手铁钳一般无可撼动,“你……无赖!”
在云水坊唱戏这么多年,方清平见过形形色色的地痞无赖,却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像殷子珮这样。说她是无赖吧,她从未伤害过他,反而百般地讨好体贴;若她是君子,这嬉皮笑脸的样子,还有动不动就要拔刀砍人的架势,谁家君子能是这种?
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恨不得咬她一口也不能解气。
殷子珮见好就收,她恋恋不舍松开钳住他腰肢的双手,转为牵手,“快回去吧,一会儿你娘该担心了。求娶之事我很慎重,以正夫之位许之,你细细考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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