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都让算命先生给算准了,我可……”
赵母的话还没说完,赵卓成猛地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抬脚就往外走。
赵母急了,“阿卓,你做什么去?”
赵卓成:“去外面透透气。”
自出事以后,赵母便开始絮絮叨叨。
本应是阖家欢乐的日子,赵氏集团却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白日里开了一个又一个董事会,却连一个好主意都拿不出来。
到了年底,国家税务部门就和冲业绩似的,热搜一曝光,立马就来了相关工作人员查账,赵氏集团所有的运营都被暂停了。
老赵现在就如同案板上的鱼,就看厨师什么时候动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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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卓成从别墅驱车出来,一路往前。
漫无目的地开在路上,入目皆是中国红。
街上张灯结彩,出来玩的年轻人们呼朋引伴,三三两两行在街上,脸上皆都洋溢着喜气。
别人都在热热闹闹,就他们家凄凉。
赵卓成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随意开到了一家以前经常去的酒吧。
停好车后,赵卓成才下车。
宁江的雪这会儿刚停,但地上已经覆了一层积雪,黑色的皮鞋踩在上面发出吱吖的声音,不一会儿,光滑的鞋面上都被风吹得覆了一层白雪。
赵卓成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走。
他环顾四周,这里依旧灯红酒绿,气氛依旧热闹,只是他身上像背负了一层枷锁,逃不开,挣不脱。
尤其是赵母的话一次次在他耳边环绕。
在原地待了五分钟后,赵卓成才抬脚进了酒吧。
依旧是以前常待的包厢,买了以前常喝的酒。
一杯一杯灌下去,跟喝水似的。
赵卓成一个人喝得无聊,干脆打开了墙上的电视,上边正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表演节目的这个男人他认识,以前和姜小鱼演过戏。
还有镜头扫过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有几分熟悉。
越看越烦。
他关掉了电视。
酒开了五瓶。
赵卓成也喝得差不多,他喊来酒保,“结账。”
“一共是十三万,赵总还是刷卡吗?”酒保问。
赵卓成从钱包里甩出一张黑卡出去,“刷卡。”
pos机忽然响起滴的一声响,酒保讪讪地看着赵卓成,“不好意思小赵总,这张卡……被限额了。”
赵卓成错愕了几秒。
隔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摁了摁眉心,从钱包里连抽了十几张卡出去,“你刷吧。”
用了五张卡才凑够了十三万的单子,在离开前却被告知,十五万是他所有卡的消费限额。
赵卓成的表情有瞬间凝固。
在酒保离开后,他收起了所有的卡。
赵氏集团查账期间,他和老赵都被限制消费。
赵卓成往外走,依稀还能听见服务员在低声议论,“你看热搜了吗?赵氏集团那个还在热一呢。”
“今天的晚会都没把他家的热搜拉下来啊?”
“没有,要说他们家也真是惨,在热搜上待了这么长时间,那么大个公司,说垮就垮了。我刚在另一个包厢里,几个老总正商量着趁他病要他命呢,三千万就想收购赵氏集团。”
“三千万?这是在抢啊。我上个月看赵氏集团市值还在十亿往上呢。”
“今时不同往日咯,这要是偷税漏税和贿赂的事情坐实了,赵氏集团怕是要被国家直接进行资产清缴,到时候三千万?三十万都没人收购了。”
“说得也是,国家现在对这些事情都在严查呢,他们也是的,净往枪/口上撞。”
“我觉得啊,肯定是他家平常得罪人了,不然怎么儿子的公司刚一倒闭,他们就摊上这么大的事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赵卓成的前妻搞的?”
“怎么可能?林家现在可是宁江的首富了,赵氏集团对人家根本构不成威胁。”
……
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
赵卓成心烦意乱,只是皱着眉头往外走。
不是这样的。
一定不是这样的。
赵卓成心想,现在根本没有盖棺定论,赵家一定还有起死回生的办法。
夜晚风大。
赵卓成一出门,寒风裹挟着白雪便迎面扑来,刚喝进去的酒在凛冽空气中似乎有所发酵,赵卓成竟然觉得有些头晕。
他走到边缘处,扶着栏杆休息。
尽管身体已经静止,但脑子里依旧在思考该如何收拾赵氏集团的烂摊子。
只是,他还没待多久,眼前便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袭白裙,被冬日寒风吹起。
她身形消瘦,却笑得灿烂。
赵卓成的嘴型微动,却没有喊出声音来,“姜小鱼。”
刚从酒吧出来的,正是姜小鱼。
她正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士揽着,对方胳膊揽着她的腰,两人贴的极紧,姿势暧昧。
姜小鱼朝着男人笑,带着几分曲意逢迎,声音娇俏,“王总,刚刚说的事情,您可一定要记得啊。”
王总笑着在她脸上轻啄了下,“美人说的事怎么敢忘呢。”
“不过……”王总顿了顿,那只肥手在姜小鱼的身上游走,停在她敏感的地方,还顺势捏了几下,姜小鱼的脸色微变,却仍旧笑着,“王总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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