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个姥姥。”
话音落下不久,冯春夏挨了一耳光。
脸被打的微微偏过去,他意外瞧见百里珩惊讶的目光,于是顺势抓住了俞秋生的手,用逆来顺受的语气道:“俞秋生你开心便是,由着你打。”
“都是我惯的你,这气我得受着。要是旁的男人,大抵早离你而去了。”他泛红的眼角微微瞧起来,声音柔缓,捏着她的手掌慢慢十指交叉,恶心的俞秋生差点没有掐死他。
冯春夏忽然转态度,像是丢不掉的八爪鱼,俞秋生自是不喜,奈何受人束缚。
“你在耍什么阴谋?”
她秀丽的面容上因为愤怒而沾染一点薄红,有几分诱人,那一双眉淡雅细长,冯春夏抬手,俞秋生再次给了他一巴掌。
“动身手脚?你能耐了!”
远处的百里珩听声音下意识闭上眼睛。
俞姑娘在骂人,月光清寒,那一身白衣勾勒出她纤瘦的腰身,不过桎梏着他的二叔,是以动作上有几分的不合时宜,透出继续暧昧出来。
冯春夏余光里侄子的身影已经僵住不动,他吸了口气,脸上火辣辣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俞秋生,改日你定会后悔。”他摸着自己的脸 ,微微眯起眼睛。
小巧的人偶开始活动,趴在她的脖子上尖牙扎入皮肤,由于靠的近,冯春夏速度极快,猛地翻身而后捂住她的嘴。胸膛压着她坟起的胸口,掌心贴着她湿润的唇。
血管里的血液在不断流失,脖子上差不多就趴了两只巨型蚊子,与往常不同的乃是这放大数倍的痛感。
她所有的呼声都被冯春夏拿手堵住,前所未有的近距离带来丝丝压迫。他身上微冷,这股凉意传递到她身上,带来一种战栗感。
望着她痛苦的眼神,他用另一只手抚摸过皱起的长眉,如情人般呢喃道:“叫你欺负我。”
他的眼泪掉落在俞秋生脸上,正如是为她所留一般,显露出楚楚可怜的无助感。
冯春夏格外的喜欢这种感觉,是以低下头,呼吸与她焦灼着。那一双圆睁的杏眸澄澈如水,清澈地倒映出冯春夏的样子。
沾染上了些许迷醉。
“我千年里未曾流的泪,这几日在你这儿流的差不多了。”说话间他竟舔了俞秋生一口,舌尖将落下的眼泪舔到口中,冯春夏道,“不远处就是丰都,若是你师父在这附近,恰好看到你我这般,他会如何对你?”
俞秋生屈辱至极,嘴都被他堵住了如何说话。
后面小人偶吸饱了血他终于大发慈悲放了自己。
俞秋生喘着粗气,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这世上再没有比冯春夏还恶心的人,果真该杀!
湖水平静,她眼里湿漉漉的,对着冯春夏,她冷笑:“你问我师父就是。”
冯春夏幸灾乐祸:“可你师父人呢?”
他话音落后,这月下的湖边安静极了,像是暴风雨前的一夕平静。
第30章
两个人争吵间百里珩不见身影,一盏茶后冯春夏才堪堪发现,不禁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张晰白的面上如今两颊发红,他推开俞秋生便展开神识覆盖在这一片树林湖泊之中。
衣摆因风作响,他飞身掠到湖对岸,而提剑的姿势稍显急促。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能将百里珩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世间少有。
冯春夏感知的能力超乎寻常人,现下唇抿成了一条线,不禁涌现出久违的挫败感来。俞秋生没有这样大的本事,若是她师父在场,则说不定。
这一路冯春夏没有一时不警惕,偏生方才松懈了,着魔一般舔了她 ,晃神的功夫出了这样的纰漏。要是往常便也算了,可今日周遭妖怪颇多,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百里珩那样耿直,焉知不会遭人暗算。
风里飘散着草木清香,云遮月,天地间霎时黯淡几分。
俞秋生爬起来低头抚平自己衣服上的褶子,手碰到小人偶吸血的口子时整个人抖了几下。一旦在脑海里想一想那样恶心场面俞秋生就要吐。
红绳拉扯不断,两只小人偶转了个身,夸张的笑容仿佛就是在嘲笑她,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舌尖抵着雪白的尖牙,她瞧着烦躁一拳打过去。
可惜人偶自冯春夏走后便没什么多大反应。
俞秋生面容沉沉,恢复人身后去水中洗了洗长头发。水里的杨花从不远处飘来,荼白花瓣舒展开,四周溢出清香,浸泡其中有几许惬意,可也驱散不得她当下沉重的心思。
原本该是纪素仪送她去丰都,而后由她一人从屏障中穿过,谁知如今竟是这样的结果。
她没忍住一拳又打在清澈的水面上,寥落的星光随着荡开的涟漪破碎开来,俞秋生抱头痛哭。
哭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书中寥寥几笔的人物背后都是这样丰满,遑论作者写了一百万字,这今后等着她的岂不是一座巍峨高山?
没有金手指的俞秋生脑子疼,又砸了几拳,堪堪停住哭泣,捧着清凉的湖水洗了把脸。水珠不断滚落,雪白的脸上唇色愈发红艳,只是此时此刻此景,她像是一只落魄的女鬼。杨花落在发丝上,俞秋生没精打采,正要从水里游到岸上时脚忽被人抓住,就那般直直往下拉扯。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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