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 他碰了我……”
她仗着纪素仪不在, 同先前抹黑顾小公子一样, 有恃无恐,什么他人面兽心,强迫自己的徒弟, 男女通吃呀,有多不堪难以言语形容。
俞秋生把先前留下的菜汤全翻出来摆在面前,心里想的是,要证实自己这个想法光靠自己不行。顾小公子一个现成的大活人在,届时让他去问那条大蟒蛇,若是对了便证明一切虽无法用言语解释,可却真实存在。
俞秋生在梦里死了一回后,如今细细想来,那条蛇当真是熟悉。说话熟悉,除了一双眼睛外,全身上下无一不透露出那一条金钱蟒犯怂的属性。
而这边顾小公子已经低头思索。
他对纪掌门了解并非特别深,尤其那些陈年往事。
顾氏一族对其如临大敌实则是忌讳纪素仪的实力,这么些年他两回轻易抢夺,若是真有把柄在手,不失为一个威胁他的好法子。
“待我查明再说。”顾小公子敲了敲桌案,红色锦缎丢在了一旁。
“你吃好了么?”他抬头忽问。
俞秋生一愣:“要干什么?饭都没吃完呢,你急什么,你也不是个缺女人的。不过我听素素说,你这么些年不近女色,什么缺陷教你舍得碰了?”
面前的青年竟笑了声,而后一字一句礼貌道:“你既然问,我不妨告诉你,只是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了,我就认定是你传的,届时若是用了不好的手段,你就仔细着了。”
俞秋生手心冒汗,自己低头擦干净,而后作势就捂住耳,并不打算真的听。毕竟知道得多死的可就越快,在顾小公子这里,若他是个藏得深的精神病,一朝被传出去刺激的他弄出什么小。黑。屋。之类的折磨身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捏着衣角,余光瞥到屏风上映着的影子。
檐下琉璃纱灯发出一团微微明的暖光,已入秋,晚间凉爽,再过些时日想必要降温。
她吸了口气,轻声问顾小公子:“我一直想问,你抓我当鼎炉,平日里是准备怎么待我?”
这类似于物品的地位,实在难以启齿。
对上俞秋生那双眼睛,顾小公子斜靠着窗棂,想了想扭头对她道:“自是日日在一起。”
他没有灵力,而俞秋生正好弥补他这一点,若是随身携带,相当于随时有补给。顾小公子自幼学习丹师,丹师最致命的弱点便是防御性太弱了,不及剑修。她是个剑修,若是随身,某些时候倒是可以充当护卫。
这方顾小公子想的极好极秒,但俞秋生只领会了一半的意思,当下脸色就不好看,表情僵住。
随身带,那自己不就是个移动补给站,还不给采补至死。
做他的春秋白日梦!
俞秋生当下扶着脑袋,一手捂着胸口,为难道:“你不知道,我身子不好,要是整日在外让我跟着,想必体力跟不上,还会成为你的大累赘。”
顾小公子抬眉看她这模样,灯下观望,确实有几许柔弱姿态,奈何那日捉她时已领教了俞秋生这剑术的威力。
“俞秋生你可不许这样说,你身子不好,若非我给你下蛊,你当下便可掀桌子砍了我。”顾小公子那一双湛蓝的眼眸幽邃极了,死死看着一个人时仿佛能看穿她的心。
俞秋生默了会儿,摸着鬓发笑了笑:“咱们各退一步,我不动你,你也不许天天碰我。”
顾小公子微诧,半晌颔首:“可以是可以,但我还是不放心你。你如何能让我看出你的诚意呢?”
对面的女子缩在椅子上,思忖一番,说道:“你在我身上种了蛊,如何不放心。你这样的男人出自高门大户,如此斤斤计较,不大讨人喜欢。我俞秋生发誓,要是逃跑了,让我师父被雷劈死。”
顾小公子:“……”
她末了补充:“也叫我被雷劈死得了。”
他不知俞秋生这频繁发誓的习惯,这下倒是点了点头,指着她道:“你身上种的是子母蛊中的子蛊,我身上则是母蛊。咱们不管相隔多远皆有感应。”
哦豁,那不就是gps定位了么?
她眨眨眼,忽就说不出话来。
眼见着菜凉了汤冷了,顾小公子闭了闭眼,挥手让她去睡一觉养养精气神。俞秋生却警备地看他一眼,顾小公子大抵是知晓她怕什么,扯了扯嘴角一抚掌起身。
“我是如此急不可耐之人?”
“是是是,你光风霁月、彬彬有礼,自是不会,我也睡不着,看你忙罢。”俞秋生连忙,先前就是睡过头,被他碰到了,那一刹魂都给吓没了,实在一言难尽。
顾小公子于是唤着侍女将药庐内的灯再点上几盏。那一整面的药架子上不时有些灵草抖落碎光,素素弯腰点灯,他在桌案上翻读医典,一双手按在泛黄的书页上,寂寂无声,一旁有美人研墨。
俞秋生自知是个大灯泡,偏生她就是不走,位置一再往前挪,最后挪到顾小公子一边,将素素挤了挤,开始进入恶毒油腻而绿茶角色。
“你这磨墨的声音大了,扰了我的耳朵,你小点声,可不能打扰了顾郎读书。”她一脸责备,丝毫不觉自己的声音直接使得顾小公子抬起头,穿着淡青衣衫的青年眼眸里浮现出一抹疑惑。
她又喊这样的称呼,不知情的兴许还以为两人之间有多么亲密。
素素天生是小家碧玉的温婉,对上俞秋生这样的蛮不讲理,一时间手捏着墨,恨不得直接将其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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