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良也喜欢收藏,车、珠宝、古董……
早前他还住在国内的时候,管家曾经陪他去参加过几次拍卖会,先生买起古董的雷厉风行,丝毫不亚于买车。
看中什么就买入什么,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在这样大批量的购买下,宅子里的装饰品才会逐渐被替换成昂贵的古玩。
习惯了宫良的随心所欲,所以在看到姜喜月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破碗修的时候,心都酸没了。
再嫁入宫家之前,她就是一个小佣人,谢家利用完了,连个好嫁妆都不肯给,怎么支撑这么昂贵的爱好?
宫良听管家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完,语气十分随意道:“她喜欢,你就从我的藏品里送两只过去。”
“是,先生。”
管家的语气隐隐高兴起来。“我会照顾好夫人,等您回来的。”
回去?
这两个字在宫良舌尖滚了一圈。
当初他突破重围坐上宫家家主的位置,虽然一手把宫家扶大,坐上第一的宝座,可他身上有疾这件事也被不少人偷偷议论。
他虽然懒得管,但也有不少声音传到了耳朵里。
可怜他的,唏嘘天妒英才的,说他悲惨的。
宫良听了只想笑。
他右腿残疾,只能坐轮椅又如何?
终生不能生育又如何?
如果即将年过半百,还成了众人口中可怜的对象,无妻无子,残废孤老。
他是天才,是王者,手握一切,轮得到他们来可怜?
在他的管理下,宫氏集团已经把根系深深扎在了世界每一个角落,他做到了别人几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创造的辉煌足以载入史册。
这些,竟然还会被那些世俗的眼光击垮。
宫良不想看到那些可怜的视线,才会久居国外。
虽然现在已经结婚,有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回家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就迅速烟消云散了。
“你管理主宅我放心,如果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管家八点去叫姜喜月的时候,发现对方早就已经起床了,不见踪影。
经过昨天的训练之后,姜喜月对瓷器的修复工作已经熟练了许多。
越熟练,越是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看着每一条细碎缝隙被修复后的满足感,随着瓷器的修复,里面的声音呼之欲出的蠢蠢欲动,都触动着姜喜月的神经。
这次,她才花了一上午的时候,在管家叫她去吃饭,准备上课前,就完成了整只瓷碗的修复。
瓷碗上的图案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姿态飘然的树木,岩石角落里生长出来的两朵灵芝,相互依靠,被蜿蜒的藤蔓缠绕着,栩栩如生。
如果不细看,甚至看不出上面还有修复过的痕迹。
阳光下,瓷白的内壁折射光芒,就连空气中的细小分子似乎也在快乐地舞蹈。
姜喜月心里涌起一阵浓浓的满足感,似乎能透过眼前的瓷碗,感受到明末清初时的百废待兴,深埋在泥土之下的生机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一飞冲天。
这样的生命力和美好,值得被更多人见证和欣赏,而不是被岁月和灰尘掩埋,终年不见天日。
姜喜月深吸一口气,肩膀上似乎有了一根担子。
听到管家的催促声,她才仔细地把修复好瓷碗放进盒子里,迅速出门。
一边朝餐厅走去,一边问管家:“你知道怎么进拍卖行吗?正规的。”
管家愣了一下。
刚才他注意到,姜喜月已经把那个破碗修好了。
难道是要拍卖?
“你不是很喜欢那只碗吗?”
“很喜欢。”
姜喜月点头,道:“但要是我一直拿着,那就只有我一个人能欣赏,和以前放在谢家落灰有什么区别?这么漂亮的碗,应该让更多人看到才是。”
而且她现在也需要钱。
除了储藏室里那些东西,她现在分文没有。
虽然现在她嫁给了宫良,吃穿住行都有宫家负责,但她也不能永远当菟丝子,依附着宫家。
世上没有谁会嫌自己的钱多。
管家看着她,心疼。
果然,还是太穷了吗?
那么喜欢碗,好不容易修好,也要忍痛割爱。
“我认识一家不错的拍卖行,以前先生经常去,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他们。”
“好。我待会儿把那只瓷碗的数据整理一下交给你,看看拍卖行接不接。”
姜喜月不知道管家里的想法,思绪飞快转动着。
明末清初的官窑瓷碗,市面上流通的本来就很少,每一只的出售价格都不低。
她手上这只虽然被修复过,会影响价格,但应该也不会太少。
更何况,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让拍卖行的鉴宝师看看那个碗的情况,验证一下她现在的修复技巧到底行不行。
下午,姜喜月只有一节课。
苏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真正抢走她东西的人,竟然没来找,一下课,姜喜月就迅速跑了一趟教务处,咨询关于转专业的相关事宜。
她本来想换一所学校,没想到一问,才发现A大竟然也有考古系,只是因为学生少得可怜,所以存在感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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