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言相劝,梅姐却皱着眉。
“少给我胡说八道!陶美荷的事情我没跟你算账呢!咱们走着瞧!”
说着,上课铃声响起,她才终于离开。
姜喜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露担忧。
刚才那黑雾明显是要抢夺肚子里的婴儿,应该是梅姐无意间做了什么,达成了交易。
尚未出生的婴儿没有意识,所有的交易都是通过父母来完成的。
想着,姜喜月转头朝钟淇的座位看了一眼。
这次的事情,不知道和她有没有关系。
梅姐匆匆离开学校,马上就去医院做检查。
这个孩子可是她拴住牛振奇的工具,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腹痛的感觉虽然已经消失,但刚才疼得太过剧烈,她担心孩子会出事。
等做完全套检查之后,发现没有流产,梅姐才终于放心。
走出医院,脑海中却一直回想着刚才姜喜月说过的话。
收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段时间,她唯一接触过的东西,就是前几天钟淇送的荷包,里面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味道很香了所以被她戴在身边。
难道是因为这个?
想到钟淇在医院里供奉的那些东西,梅姐顿时有些紧张。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出事,就算是一点小小的可能也不行!
她想着,迅速从包里拿出钟淇送的荷包,丢进垃圾桶里,迅速离开。
——
傍晚放学,姜喜月并没有回抱云观,而是来到小区。
早就等在楼下的李长生脚边放着大锤和铲子等工具,道:“你以前不是说,小鬼是你地缚灵,不能离开这栋楼吗?真的有办法让他出去?”
姜喜月点了点头。
“他的尸体被人封在了墙壁里,后来一直没有取出,我记得警局当时也没有找到他的头颅,对不对?”
“档案里记载,当时警方先发现了金莲的尸体,随后发现墙壁被人修补过,炸开之后才发现那个小男孩的尸体,只不过并没有找到他的头,他们把所有墙壁都砸开了,还是没有找到,都以为头颅被凶手给带走了。”
“头颅一定在这栋楼里。”
姜喜月抬头朝整栋楼看去,道:“如果不是,它就不会变成地缚灵,困在这儿三十多年。”
闻言,李长生心情沉重起来。
“没想到,那只小鬼竟然真的当时的受害者……我还以为他们早就已经消失了,三十多年过去,竟然还在。”
他翻阅卷宗的时候,隔着文字,似乎都能看到三十多年前,发生在这里的惨案。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死者被迫徘徊在原地,而凶手……
却逍遥自在,功成名就。
想到这儿,李长生暗暗攥紧拳。
这就是当初他选择当警察的原因,想为每一桩犯罪找出真凶,想让游荡的灵魂安心去投胎,让罪恶的人得到惩罚。
在经过这么多事之后,这个念头也愈发在他心里扎根,更加坚定。
姜喜月上楼将家里的小鬼带下来,特意给它准备了一大筐鸡蛋。
小鬼似有所感,脸上不像以前那么高兴。
“想不想离开这栋楼,去其他地方看看?”姜喜月摸着他的头询问。
小鬼漆黑的眼睛看着她,读不出心事。
姜喜月又换了一种问法:“想不想去找你的妈妈?”
闻言,小鬼微微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出现细微变化。
“待会儿听我的,让你闭上眼睛就不要看,我就能带你去找妈妈,好吗?”姜喜月耐心地说着。
一旁的李长生忍不住朝她多看了两眼。
他从来没见过姜喜月这么温和的模样,只有面对鬼魂的时候,她似乎更加温柔。
有时候,甚至会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明明只是一个十六岁,半大不小的孩子而已。
叮嘱完,姜喜月才拉着小鬼走进地下室,李长生见状,马上提起工具跟上。
“等一下,我……”
一脚刚踏进黑暗,周围的墙壁瞬间变得扭曲。
李长生突然感觉恶心想吐,下一秒,墙壁又瞬间恢复正常,只是这时,黑暗的地下室已经变成了一个阳光普照的房间。
地上粘稠的鲜血被阳光照得发亮,空气中厚重的血腥味不断往鼻尖里钻。
他瞪大眼睛,见姜喜月拉着小鬼站在一个房间门口,连忙走过去。
咚咚咚。
房间中,一个男人正在垒砖,把墙壁上的窟窿封起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墙壁的窟窿里,一条青白的胳膊滑落出来,是一个小男孩。
李长生浑身一震。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案发现场!
凶手现在正在藏的是小男孩的尸体!
他心中震惊,想要尖叫,却发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根本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分钟,终于垒好最后一块砖的男人站起来,抓过桌上的京剧戏服,动作蛮狠地擦干净自己脸上的鲜血。
转过身来。
还算深邃的五官十分熟悉。
是牛振奇!
准确地说,是三十多年前,还年轻的牛振奇。
他脸上还带着刚杀过人之后的狠厉,擦干净血迹后,丢开戏服朝角落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