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问。”
    姜游一口答应下来。
    早在昨天，宋楚瑜就已经送来了一份剧本，上面标注了所有唐舟今天会问的问题，他也已经仔细看过，记在心里了。
    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想着他要问什么，自己好提前做出准备的时候，姜游突然开口问：
    “我们都知道，《医者仁心》的制作人是您的妻子，也就是姜氏医院的院长夫人。就在前两天，医院突然发布一则消息，暗喻仁光医院发生传染病，这条消息的发布是不是和姜氏有关？”
    这个问题根本不在剧本里。
    姜游脸色顿时一变，迅速回答：
    “这当然不是。”
    “可是姜氏和仁光医院一直有矛盾，而且听说卫生局的人会去仁光，完全是因为有人匿名举报仁光医院有病原传播。当天举报，当天就被人拍了照。我和朋友查询过照片的来源，《医者仁心》剧组是首发。这件事未免也太巧了，就像是有人早就等在医院外面拍照似的。”
    姜游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转头朝镜头看去，有些慌张。
    其他导演和工作人员也被吓傻了，不断翻看手中的本子查看。
    唐舟却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候，继续质问：“另外，我还找到了在网络上发布虚假消息的账号，他们……”
    “停停停！”
    就在这时候，宋楚瑜着急的声音立即传来。
    她匆匆闯入镜头，朝摄像机摆了摆手，让他停止拍摄，不满地转头看去：“唐舟，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按照剧本里提供的问题问？”
    唐舟接过那份写好的剧本，却没有翻看。
    “我想，我现在问的这些问题，都是观众最想要知道的，也好告诉所有人真相。”
    宋楚瑜不悦道：“我管他真相是什么，总之，你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我说的来，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知道吗？”
    她怒气冲冲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命令。
    唐舟的神色却有些平静，带着气势的平静。
    “那么，你还记得前几天，有几个年轻人扶着摔倒受伤的老人来医院，你是怎么把她赶出去的吗？《医者仁心》一直对外宣传姜氏医院的慈悲和博爱，事实上呢？因为她的衣着不得体，会影响节目拍摄，就干脆不收治，甚至把人赶出去。”
    周围的视线纷纷落到宋楚瑜的身上。
    她皱着眉：“这是医院做的决定，我们有我们的考量，跟你没有关系。”
    唐舟的神色彻底冷下来。
    “当然有关系，因为那个老人是我的妈妈。”
    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为之大惊。
    宋楚瑜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脑海中慢慢回忆起那个老人的模样，看上去又老又穷，怎么可能会是唐舟的妈妈？
    她心中混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唐舟继续道：“我来参加这档节目的录制，就是想看看这家医院到底是什么样，经过这半天的观察，我已经彻底看清楚了。医者仁心？姜氏根本配不上这四个字，你只是想要哄骗不知情的人来医院就诊而已。”
    一时间，周围剧组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那位老太太的事，其他医生护士也在私下讨论过，觉得不妥，可面对院长夫人的地位，谁也不敢当面说出口。
    其他剧组成员虽然不知道，但这一个月经常在医院里进行拍摄工作，或多或少都看在眼里。
    他们也算是参加过不少节目的录制工作，但从来没有一档节目像《医者仁心》一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那些当红明星在医院里，对患者表现出来的温柔呵护，全都是剧本。
    甚至宋楚瑜还给每一个嘉宾，每一个露面的医院员工，病患和患者家属，都准备了剧本和台词，一句话也不能出错。
    这哪儿是录节目？
    分明是在拍戏。
    全场一片安静，宋楚瑜接收到姜游投来催促的视线，不耐烦道：“我就问你，今天这档节目，你到底录是不录！”
    “如果是按照你给的剧本录，继续欺骗别人，那大可不必。”唐舟直接道。
    “好！”
    宋楚瑜气得脸色涨红，怒道：“《医者仁心》可不缺你这么一个嘉宾，有的是明星排着队想要上这个节目，你不上，还有其他人上！”
    说着，向后一挥手。
    “出去！”
    唐舟没有丝毫留恋，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留下剧组的人面面相觑，朝宋楚瑜看去：“宋制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宋楚瑜看了一眼姜游，见他脸色阴沉，似乎十分不悦，但是碍于太多人在场，没有发作。
    自己好不容易利用《医者仁心》，站稳了脚跟，在姜游和其他医院员工面前提升了地位，要是因为这件事功亏一篑，那她之前的努力就白费。
    “马上联系其他明星，找人来填上，我就不信，没有他唐舟，这个节目还录不下去！”
    助理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宋制片，我们刚才已经发消息询问过几个备选的明星了，可是……都被他们拒绝了。”
    “拒绝？”宋楚瑜皱着眉：“之前不是他们主动联系我们，说宁愿降低酬劳也要来参加的吗？”
    助理小声道：“我听他们说，好像是唐舟在圈子里发了消息，把医院的情况发出去了，现在没有一个明星愿意接这个通告，好几个人连电话都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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