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担心她走了,我不能去参加比赛,才不是关心她。”
她平时虽然看不惯尤见花对父母言听计从,没有主见的模样,但他们至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段时间一起为比赛努力,早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真要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回去结婚,还是不甘心。
姜喜月继续道:“尤见花的父母已经联系男方,让他过来这边了,既然他们要让两人见面,那就见面吧,地点我来安排。”
“不会吧?老师,要是尤见花的父母见了人,真的要带尤见花回去怎么办?”
陈腰立即急了。
就连朱一也道:“我看他们眼里只有钱,对方有钱,他们肯定就会同意的,更别说还是教育部门的人,拿着铁饭碗,他们还不马上把女儿送过去?”
“那就等那天再看。”
第二天,姜喜月照常带三人去学校实验室练习。
只是因为尤见花的事情一直像一把刀,悬在头顶上,几人都高兴不起来,虽然做实验的动作一直没停,但明显不像以前那么欢声笑语了。
管理员走进来的时候,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很高兴吗?觉得评委给你们的评分太低了?”
他走过来询问。
朱一几人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因为这件事。”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你们继续做实验吧。”
姜喜月招呼了一声,带着管理员离开实验室,出了门才道:“尤见花的父母昨天过来,说要带她回去结婚。”
“带她回去干什么?”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尤见花今年也才十七岁,跟结婚这种事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姜喜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更是气得管理员瞪大眼睛。
“又是那个徐子璐,怎么又是她?她还是不是人?就她那样,还能当老师?”
因为自己不会教书,所以管理员对所有老师都自带滤镜,觉得无论教的是什么,只要能给学生传道授业解惑,那就是思想高尚的人。
可徐子璐一出现,彻底让他的无差别滤镜回归正常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被称之为“人”。
一听说尤见花因为这么荒唐的原因要被带走,以后不知道会过上什么样的人生,他们做了这么多努力也要付之东流,着急道:“我之前就说,应该取消徐子璐的比赛名额,我们跟她死磕!怎么说也不能让尤见花被带走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姜喜月却道。
“什么办法?带着尤见花逃跑?”
“让尤见花去和那个人见面。”
此时在力学实验室中,只剩下了三个学生,还要一声不吭地做实验。
陈腰在一旁帮忙记录数据,回头看见尤见花站在角落,无声地默默背诵面试用的稿子,瞬间怒从中来。
“你现在背这些有什么用?你不是都已经答应你爸妈回去结婚了吗?给我拿来!”
说着,迅速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英文稿子。
“你别!”
尤见花刚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看着陈腰把稿子三下五除二撕了个稀巴烂。
写满英文单词的碎纸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她震惊地看着地上的纸片,紧抿嘴唇,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哭什么哭!”
陈腰又骂了一声。
“你这次不反抗,一辈子都是包子,活该!”
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在一旁坐下,把手埋进臂弯里不说话。
肩膀一直无声地颤动着。
尤见花一言不发,弯腰一张张捡起地上的碎片,泪水糊了眼睛也没有停。
“你真的不想比赛了?”
朱一蹲下来帮她捡,低声询问。
尤见花摇了摇头。
“我想。”
“那你昨天还跟爸妈走,都不敢姜老师说一声,要不是我们赶过去,你现在可能已经被带回去了。你这么做,姜老师多伤心。”
尤见花抿了抿嘴唇。
“是我爸妈说,要带我回去的。”
她这辈子都没有反抗过父母的意思。
朱一想了想:“可是我觉得,你是在逃避。姜老师说,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说完,把捡起的碎片都交给她。
姜喜月进来的时候,见情况不对,两个女同学眼眶通红,明显哭过,朱一凑过来小声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姜喜月见他们的情绪不对,就算继续留在这儿也不会有效果。
“今天就先到这儿,都回去休息吧。”
回去的时候,尤见花小心翼翼地走到姜喜月身边。
“姜老师,对不起,我之前离开没有告诉你。我本来想去跟你说的,可是我爸妈不让。姜老师,您也觉得我不应该跟我爸妈回去吗?”
姜喜月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尤见花并不傻,这样的问题,她自然能想明白。
但姜喜月知道,她只是习惯了顺从,习惯了听别人的命令。
“姜老师。”她想了想,道:“如果您让我不要去跟那个男的见面,我就不回去。”
姜喜月停下脚步。
“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做决定。你爸妈命令你回去你就回去,我命令你不要去,你就不要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