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觉得奇怪,难不成她看起来不像姐姐吗?怎么就非得是妹妹?
但还未等林初月回答,门房又自顾自的开口。
“这两日来找我们邵头名的人可不少,还都是小姑娘,”话说到这儿,门房突然啧了声,侧着头看向林初月,“你莫不也是仰慕我们邵头名的风采,借口寻他,实则并不与他相识?”
林初月有些莫名:“他是我阿弟,我怎么会不认识他。”
门房诧异,停下脚步:“阿弟?”
“是啊,我是他阿姐,怎么了?”
对于自己的猜测,门房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无事是我误会了,现学子们刚下早课,约莫会休息两刻钟,可要抓紧时间。”
说完就让林初月在回廊上坐着等,去了东侧的房院寻人。
这下闲着,林初月左右打量了起着渝林书院的布局。
书院一进门便是影壁,影壁前矗立着一耸嶙峋怪石,上面雕刻着渝林书院这几个字。
左右两旁鹅卵石铺路,再进些便是曲折回廊,甬道繁多,这一下看的都要让人晃了眼,左右两边也分别林立着几座楼宇,想来不是书房便是教舍,再着,可能是休息的厢房。
不愧是整个渝安成首屈一指的书院,这风格让习惯了茅草屋的林初月觉得眼前一新。
林初月坐在长廊中的小桌子旁,一双眼打量着影壁后的小花园,悠然自得。
*
刚下早课,学子们都忙着温习先生上课所授的内容,回顾研读,而邵砚山已经开始提笔着手于今日老师布下的课业文章。
“子安,你怎的这样快就开始写了?先生出的题我都未曾琢磨。”
邵砚山持笔未停:“既可以开始着手,便没理由后延。”
身旁的人看着那洒脱自成一派形体的行楷,微微叹气,拿出宣纸笔墨,一边研墨一边想着试题课业。
同样是人,他们渝林书院的邵头名做事效率就如此之高,别人还在苦思冥想,他已经差不多要完成了文章。
早课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绝大部分人都忙着准备下一堂课,要不就是在休息温书,谁成想就有人已经做完了所有。
做完了文章,邵砚山把纸笔放在一旁。
袁述清讶异:“这是写完了?”
他点头。
“佩服佩服!不愧是书院头名邵子安,果然名不虚传!”袁述清双手作揖,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邵砚山抬眸看他,眉目平静:“看书罢,你文章起手破题,时常被先生指责,需得再下些功夫才行。”
说起这个,袁述清也是满脸苦恼。他已经几次因破题不好,被先生耳提面命,然即便是这样这个弱项也难以提升。并不是人人都能像邵子安那样,能把四书五经烂于腹中,制艺提笔就来。
偏生这邵子安还是书院之中最年轻的学子。
人比人气死人。
正当袁述清烦困纳闷时,书院门房突然过来。
“邵学子,有人寻你。”
袁述清侧头看向门房,笑容清咧:“莫不又是那位李姑娘不成?”
邵砚山眉心皱起:“是何人?”
“这我也不认识,但那姑娘自称是你阿姐。”
“林初月……”他轻声,眉头一松,“她现在在哪?”
门房伸手往窗外一指:“在回廊那儿等着呢。”
邵砚山颔首,把桌上的东西规整到一边,便要过去。
“不是吧,子安,你这就走了?”袁述清颓丧极了,他这才刚想好起手破题,正想问问他们邵头名的意见。
邵砚山步履稳健,径直走向回廊。
他刚从甬道走过来就看见那坐在石桌上的女子,她双手撑腮,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影壁后的花簇。
“林初月。”
邵砚山唤了她一声,她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唇瓣不自觉抿起,邵砚山伸手挡在林初月眼前。
林初月还看着前面那一大团能在冬日盛开的花,稀奇极了,突然不查,眼前就晃过来一只手。手指修长,指骨清晰,手掌宽大而白皙。
她侧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阿砚!”咧着唇,她眼睛笑的像是一弯月芽儿。
邵砚山脸色稍霁,收回了手,视线偏开:“那是山茶花,书院山长嫁接来的,在我们这已经种了许久,耐寒,冬日里盛放不稀奇。”
“这样啊!”林初月恍然点头。
“你来找我有何事?”他语气温淡,眉目平静。
林初月眨了眨眼,一双水盈盈的杏眸看向邵砚山,她开口:“那日阿砚你离家匆忙,我起得又晚,没来得及送你。”
“无事,我以往都是一人回书院,送与不送,没有不同。”
“怎会没有不同?”林初月反驳他,“我是你阿姐,你是我阿弟……”
邵砚山眉心拧起,湛湛黑眸然向林初月,这副模样,让林初月后面的话都焉了声。
“我只是关心你嘛……”她低声,“古来以往,亲人离乡不都有送行的吗,阿砚当然也不能少。”
况且,她还有东西要交给邵砚山。
邵砚山怔了片刻,压下心中的莫名,他轻笑:“从来可不见你送我,怎么这次就有所不同?”
林初月在心里嘀咕。那肯定是不一样了,以前她失去了记忆,胆子又小,碰上邵砚山这样一个面冷的人,害怕的和个小鹌鹑一样。但如今回想起了之前的记忆,心里自然更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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