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地去京城,走陆路,不急的话也要一个月,会试是在二月初考,他们这几日准备着就要动身了。
走之前,林初月向她这各个县的铺子掌柜都交代了一声,把目前手上的事物都安排了妥当,让他们若有急事,就遣人送信去京城,让她知道。
等她到了京城,她就会把自己的地址传信过去。
之前倒是也有过出远门的时候,不过只是出了个州府,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要跨越好几个州府,但这几家铺子的掌柜,都是跟着他一起走了四年,信得过的人,把事情都交给他们,林初月觉得问题不大。
又过了几日,准备的差不多,交代好了这边的事情,林初月便计划着要动身赶往京城了。
这道她和邵砚山一起坐马车走陆路,行程大约一月。算过去,过完这路上的一月,他们还能在京城待上半月,会试才开始。
林初月这路上倒是没什么事儿,偶尔看看书绣绣花,但少砚山就不同了,这一月他还得看着书,即便是在赶路行程,不太方便的情况,也得克服着条件的艰难。林初月想着便觉得辛苦。
但这路上倒也不止他两个人。
袁述清也过了乡试,名次虽有些靠后,但总归现在也是有举人功名了。他也是想着,今年去参加春闱。
邵砚山和袁述清既是同窗,又打算一起参加今年的会试,便决定一道去京城,也好路上相互有个照应。
至于为何是四人。
因为李挽琴也在。
袁述清和李挽琴二人,在去年就已经成婚。
算算日子,也就是乡试结束没多久就成亲了,两家人对对方都很满意,一拍即合,这事也没拖着,林初月和邵砚山还到喝二人的喜酒。
如今,正是新婚热恋期。
李挽琴舍不得让袁述清一人赴京,就说服了一家人也打算跟着一起去。李挽琴她家那边有一为一脉同枝的亲戚,在京城为官,原也是渝林书院出身,两人一起赴京,过去也正好在那里小住,亲戚可照应一二。
这些事情,李秀才早已经打点好了。
也因此四人便一同上路。
因这人多,林初月特地让人造了一辆大些的马车。
外面看上去虽朴实无华,但里头却宽敞得很,座位上都铺着软垫,还带着背靠,即便在里面睡觉,也是可以的。
外面驾车的车夫,是林初月铺子里的一个伙计,他驾车娴熟,知道林初月要招一个这样的人帮忙驾车,赶忙自荐上阵。
一路驾车走着速度虽慢,但也未曾停下,直到出了于安城外几十里地,看见有一客栈,几人才停下。
“阿月掌柜,我们今个不如就在这客栈先歇息片刻,明早再赶路,您看如何?”
林初月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天色已然不早,再赶路也有些为难人了,便点头应下。
四人一起下车,伙计牵着马车去了这客栈后院。
林初月先订了间房给他铺里的伙计,又订了两间稍好些的上房,给他们自己住。
算着她和李挽琴一道,邵砚山和袁述清一道,这样便可以了。
原本林初月是这么想的,奈何李挽琴和袁述清这才新婚,两人似有说不尽的话。原本在马车上还安静看书的袁述清,一下了车就和自己的妻子凑到了一起,两人笑语连连。
林初月在这房里,只觉得自己像个锃亮的电灯泡。
“袁大哥你和挽琴先聊着吧,我还有一些事出去散散步。”
两人都说到了兴头上,都没怎么注意林初月的心情,后面还是李挽琴听见林初月这句话。
“不好意思啊,阿月,他待会儿就回去!”说着还瞪了袁述清一眼,袁述清也有些不好意思,朝着林初月尴尬笑了笑。
林初月随即表示不用在意,随后自己转身离开了房门。
她定的这两天上房偏僻静,都是在楼道的里侧,没什么吵扰。林初月在窗边吹了一阵风,散了散心情后,想着先去隔壁房,看看袁述清有没有回去,如果没有的话,她再等上一等也是可以的。
两人才成亲不久,如胶似漆应也是能理解的。
隔壁房门还是半大开的,里面安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初月朝里看了一眼,但又什么都没看到,无奈只能轻轻地敲了敲门。
“袁大哥可在?”她声音很轻,但想来里面的人应该能听见。
她在门口等着,听见脚步声过来,随后半开的门被彻底拉开,邵砚山垂着头看她。
“他不在,你找他有事?”
林初月摇头:“没事,我只是想看看袁大哥是不是回去了,刚才袁大哥在我那边和挽琴聊了许久,我也不便打扰他,我就想着先来这边看看,若是他已经回来了,我也好再回自己房中。”
邵砚山上下看了她一眼:“等了很久?”
“也没有,我刚才有些闷,在楼道上吹了点风。”
“站得累吗?”
他这样问,林初月的甩了甩腿,感知到好像确实是站得太久了,有些木。
“进来坐。”
他转身往房里去,林初月也跟上。
随后两人一人一边,坐到了桌旁,林初月在一边揉着腿,邵砚山在一边看书。
他很安静,目光专注仿佛不被外界影响,林初月都不小心挪了几下凳子,发出刺耳聒噪的声音,他就像一点没有听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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