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局势悄然改变。
“不好意思啊这位姑娘,我们这铺子不能卖给你了。”那位领着林初月过来看铺子的人对她说道。
然后,林初月看见先前那位和他耳语的人,又走到那位权贵小公子的身前,地契文书已经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要卖给那位小公子。
林初月皱眉:“为何,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为什么不能卖给我们?”
那人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原本确实是要和这位姑娘交易的,但奈何那位公子来头太大了,他们得罪不起呀。
他陪着笑脸:“实在不好意思,你也别为难我们。”
这人油盐不进,林初月无论如何与他说,他皆是说不好意思。
这事儿,就是没得解决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心水的铺子,林初月无论如何都想要争一争,她没再顾忌,走到那正要签下文书的人面前。
“您这样办事不觉得不妥吗?”
这话直接对上了那位权贵小公子。
林初月知道,把注意放在这些牙行的人身上,是没有用的,唯有能解决的方法,那就是说服眼前这位。
虽说看上去是相貌堂堂,仪表整洁,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但林初月觉得,或许人家是讲道理的呢?
谢庆阳注意力本在那地契上,随后,被这一声唤走了目光。他抬头去看,是个姑娘在叫她,肤白唇红,身量苗条婀娜,只是那一张脸看上去泰国严肃破坏了原本娇俏的面容。
扫了她一眼,谢庆阳淡淡道:“这位姑娘,你这是在和我说话?”
林初月点头:“不错,正是,这铺子明明是我先来相看的,也是我先定下,怎的你如此不讲道理,仗着权势就要先签下来呢。”
谢庆阳倒是头一回听人这样说他,他觉得有趣转过身来。
“你先来相看的?”随即,他又问旁边那牙行的人,“是这位姑娘先来看的?”
他事务繁忙,要不是这京杭码头的店铺选址实在有些重要,他也不至于亲自过来看。
刚才他倒是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人在看店铺。
牙行的人有些犹豫,但还是据实回答:“确实是这位姑娘要先一步。”
这么说,倒真是他夺人所好了?
可就算是这样,谢庆阳也不想让,他就一个重利的商人,又不是傅彦和陈逸清那样的君子,凭什么就得讲这些道义?
谢庆阳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转向林初月:“虽然是你先一步来看,可和我也差不了多久,你这也没有给钱定下这铺子,说明不了什么。”
话音刚落,谢庆阳招了招手,身后跟着的仆从赶紧掏银票拍到了那牙行人的面前。
他勾着嘴角,随即又道:“可是我比你先买啊。”
无赖!
林初月在心里愤愤道,她简直成了提醒他的人了。
小姑娘气得脸都红了,但还是端持着礼仪,这倒让谢庆阳觉得有些有趣。
“姑娘你也别动怒,反正这一带刚开发,铺子多的很再挑挑呗。”
可不是刚开发吗?
这京杭运河凿完也才过了一年,这运河不仅给人带来了不少的便利,同时也兴起了不少的贸易往来。
谢庆阳就是看中这个位置好,靠近码头,自己才对这上了几分心,不然好好的,他干嘛抽着大把时间来着看。
他可忙得很。
特别近期差不多又要会试,他姐姐成天在他耳边叨,让他也去参加科举,可他压根就不是这个材料,做个皇商不好吗?
他笑了笑,转身就要走,却又被林初月拦下。
“姑娘这又是怎么了,不甘心?”
“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犹豫了会儿,林初月又道:“我看中这铺子,主要原因是因为它大,我是想开个绣铺,里面放上一些展品,若位置不大那是不合适的,我早一会儿也看了,这附近再没这样大的铺子。”
“如若这位公子此番肯让,我必然感激不尽。”
哦,新奇!头一回有人称自己为公子。
往常叫他的人,要不就是国舅,要不就是小纨绔,可头回有人称他为公子。
他生了些逗弄的意思,语气也有几分调侃。
“你要开绣铺?你可知道整个京城几乎都被流云阁和宝翠楼的招牌给占满了,你在这儿开铺子能有什么生意,不要到时候赔的血本无归。”
林初月抿着唇,正色道:“即使要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公子无需挂怀。”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既有赔的可能且风险过大,不如就别与我争这个铺子了。”
“公子……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我总归要试上一试。”
她还未在京城立足,怎么就这样多人跟她说不她不行。试都还没试过,努力都还没有努力过,她不可能因为别人简单几句话就轻言放弃。
谢庆阳原本也就是随意说说,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还挺认真的。他也还有事,不便在这多待最后只说了句。
“既然这样,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林初月一听这铺子还有商量的余地,立刻开心起来。
“什么赌?”
“姑娘你不是要开绣铺吗,可知一月之后京城里有个品绣大会?”未等林初月回答,他又接着说道,“你若是能在这品绣大会上,超过流云阁和那宝翠楼,拿到个前三中任意名次,我这铺子就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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