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家打算攀附权贵,将杨絮棠嫁入定国公府,定然是杨老太太做的决定,为杨家以后铺路。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都在说几日后杨絮棠的婚事,只有杨依梦格格不入。不过她也懒得融入,左右也没几个人是真心待她的。
只是她想要息事宁人,旁人却故意挑衅滋事。杨絮棠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茶水全部泼到了杨依梦的身上,她新做的一身衣裳,就这么染上了茶渍。还不等她说什么,杨絮棠却是急急拿出帕子不停地为她擦拭,一脸愧疚的样子。
“都是姐姐笨手笨脚弄脏了你的新衣裳,赶明儿我用自己的私房给你再做两套好的,就当做是我的赔礼了……哎呦!”这厢动作大了些,居然又不小心撞到了上菜的小二,老太太最爱吃的糖醋鲤鱼就这样一股脑地倒在了杨依梦的身上。
其他人都面露惊讶,唯有年纪最小的杨常苼觉得好玩,看着杨依梦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杨老太太顿时黑了脸,呵斥杨絮棠道:“这般毛毛躁躁成什么样子!今日回去后面壁思过,免得出嫁了后婆家人说咱们杨家姑娘没教养。”
杨絮棠被训得无地自容,羞着一张大红脸唯唯诺诺的应是。
而从刚才为止,杨依梦便一直坐在位子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甚至还觉得杨絮棠这招数有些小儿科,不如上辈子嫁人后能算计。这一套招数下来 ,不过是毁了件衣裳,让她在家里人面前丢人罢了。说实话,这对她来说不痛不痒,又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这番漫不经心不由让杨老太太高看一眼,觉得当初把这庶女带回家是带对了。这不由让她看向了一旁的杨絮棠,这是她从小教养出的姑娘,希望她能够前程似锦富贵荣耀。可如今这性子还是有些浮躁,如他父亲年轻时候一般,回去之后还得好好教教她才是。
目光又落到了杨依梦那身脏衣服上,心下有了计较,便低声吩咐身边的李妈妈:“去和掌柜的说一声,借一间空屋子。”随后同杨依梦道,“我记得马车里正好放着一件棠姐儿做好的新衣,让翠喜帮你取来,你去空屋子里换一下。”
说完这话,杨老太太有意去注意杨絮棠的神情,见她没有恼怒反倒是一脸平静。杨老太太赞赏地点点头,心中稍安。
杨依梦站起身恭敬应是,便吩咐翠喜下楼去取。
不多时,李妈妈回来说,掌柜愿意把隔壁的房间借给他们暂用。杨依梦便带着翠喜去了隔壁房间,她刚刚脱下外衫就隐约感觉屋内的隔间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她警惕地看向那处,朝翠喜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门口站着准备开门。杨依梦换衣的速度加快,现下也顾不上里面浸湿的衣裳,披了件干净的外衫就欲往外头跑。
躲在隔间里的人感受到了她的意图,竟是疾步冲了出来。杨依梦见那人身着一身黑衣,又是蒙着面,脚步轻盈稳健,一瞧就是个练家子。
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这人在此处绝非偶然,且不是来毁她清白,而是来要她的命!不然怎会派个蒙面高手前来。
她就是个弱女子,现下能做的只有拼命往外逃。翠喜已经慌了神儿,她手忙脚乱的去开门,并想要大声呼救。谁知那黑衣人居然一个闪身到了她的面前,一掌下去她就没了声响,倒地晕了过去。
杨依梦吓得立在当地,满身防备地看着挡在门口的黑衣人。她瞥了一眼身后半开着的窗子,若是从这里跳下去,说不准还有一丝生机。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聚精会神的盯着黑衣人的动作,然后一点一点朝窗子的方向后退。
岂料那黑衣人早看清了她的打算,自负地冷笑一声道:“在你跳下去之前,我定会抓住你的。”
杨依梦头顶蒙上了一层冷汗,她知道黑衣人没有骗她,凭他的身手她定然逃不脱。可,逃不脱也要逃,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任由他人宰割。
于是心一横,正欲有所动作转身朝窗外跳去。却在这时,听到了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大喊道:“梦姐姐!蹲下!”
是御驰的声音!
杨依梦心中一喜,丝毫没有犹豫,照着他的话蹲了下去。对面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外边有人踢碎了窗子,那猛烈的一脚直直朝他踢来。他抬起双臂挡在身前,结结实实挨了那一脚,却没想到对方仅仅是个小少年,却有如此之大的力气,他若不是调动内力,这双手非得骨折不可。
御驰人狠话不多,一系列的拳法使出来,居然打得那黑衣人毫无招架之力,手中长剑此刻竟成了摆设。杨依梦在旁杵着也看不清楚他们的动作,只能感觉到那黑衣人被打的节节败退,落了下风。
只见御驰最后一拳打到那黑衣人的胸口,打得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黑衣人见状不妙,狠厉的瞪了杨依梦和御驰一眼后,便仓皇翻窗而逃。
杨依梦惊魂未定,赶紧跑到御驰身边,指着窗户问道:“你难道不追么?他受了伤定跑不远。”
御驰则是满脸疑惑,嗅着鼻子直往杨依梦跟前凑,冷不防问道:“你怎么一身的糖醋鲤鱼的味道?”
杨依梦这才想起,自己浑身的狼狈。她不自觉地红了脸,忙不迭推了御驰一把,让他转过身去。自己则是躲到了屏风后头,将里边的脏衣服也给换下。
御驰对这些事情还没开窍,就算杨依梦站在他跟前换衣服也懒得去看。他把躺在地上的翠喜抱到太师椅上。一会拍拍她的脸,一会用头发挠挠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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