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真的太旧了,连个准音都没有,找人修葺吧,又嫌麻烦, * 不值当费这功夫。要不是魏希,可能这把琵琶就真的要被一直闲置,一直到锈了烂了,不成样子了,再被当作烂木头烧了。
这万事都有缘法,谁也说不准。
幸好是被魏希遇见了,才没有暴殄天物。教魏希琵琶的是为极为严厉的女先生,她是位琵琶大家,一生钻研,就连圣上都对她赞不绝口,能请到她,还是因为魏希外祖母那一辈有些交情。那位女先生可是五姓七望中,崔家的贵女。不过因为一些缘故,才终生不嫁的。
所以这位女先生要求再严苛,魏希也要尽量做到最好。而魏希最开始学琵琶的时候,最先学的就是如何修复琵琶。从古至今多少名品,若是连点眼力都没有,岂不是会错过好琵琶?
若是遇见了,饱经岁月侵蚀,也多是伤痕,想要弹响,最先做的就是修复。所以,在那位女先生看来,要想弹好琵琶,就一定要知道如何修复。也因此,她修复古乐器的能力,就算是全长安最好的工匠也比不上。
魏希由她教导,虽然学不出个十成十,但是两三成也是有的,修复面前的这把琵琶,足矣了。
魏希一进房间就埋头研究,她估计了个大概,修复它不算难,但是还需要几种材料和一些工具,明天可能要去一趟市场。等把需要的材料备齐了,修复起来应该很快。再给她两天练手,在班级彩排之前,重温到好的状态,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样想着,魏希不由放松下来,眉眼柔和。说起来,今天应该到徐衍信件寄到的日子了,正想着,门口就传来敲门声。魏希一边把琵琶收好,一边道:“请进。”
门把被旋开,是温淑芬,她头发梳起,穿着半身裙,肤色白皙,看起来很是大方居家。
温淑芬手里端着果盘,一进来就把果盘放在魏希面前的桌子上,里面是被削好切块的时令水果,是郑既明单位发放的福利。
放好果盘后,温淑芬又拿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果盘旁边,有些调侃道:“是徐衍的信,我还想着他这周怎么不给你寄信了,结果刚一出门就遇见邮递员。”
魏希拿起信封,眼神是藏不住的雀跃,也因着温淑芬的调侃,脸上有些许羞色。
温淑芬温柔慈爱的摸了摸魏希的头发,也不说什么,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魏希。他们两个人相隔两地,轻易见不到面,只能靠书信往来得知对方的消息,温淑芬知道魏希此刻的心情,也就不继续打扰了。
果然,温淑芬一出去,魏希就开始拆信,先信纸一步掉落下来的是一簇不知名的野花,已经被晒干的。魏希轻嗅那簇野花,隐隐还能闻到淡淡香气,清新自然。
展开信,徐衍果不其然在信中写了野花的来历,他说,他亦不知这是什么花,只听当地的居民说这花在那一地已经生长很久了,小小的一簇,却开得漫山遍野都是 * ,没有绚丽的色彩,可极淡的花色因着绿植野草的衬托,竟也似星辰一般,点点碎碎,惹人喜爱。
在他们训练场外,这些小野花就开得茂盛,他在训练时,微风拂过,时常能闻到这野花的清香。有时候这体能训练苦到极致,他便想,若是能和魏希一道看这漫山野花就好了,只这样想着,似乎又有了动力,支撑着他辛苦训练。
所以当他再次写信的时候,便将其中一簇放了进去,因为那花期即过,只能通过晒成干花的方式保存。他想,自己不能和魏希共赏这片美景,至少,可以将它的那一抹淡淡清香寄去。
那是藏在人心里悠扬的初夏香气,也是藏在书信里的爱情。
看完信,魏希的脸上噙着淡淡笑容,她将桌上的那一簇干花捧起,认真的闻了闻,似乎真的如徐衍所说,看到了漫山遍野盛开的灿烂野花。
野花平淡而又灿烂,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独自绽放,极淡的香味混杂在清风中,人在不知不觉中嗅见,未曾发现,却又会不自觉地心情舒畅。像极了爱情。
伴着这一抹淡淡香气,魏希一直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唇角微扬。连窗外的烈阳,在魏希看来,都明媚至极。
一直到魏希出门,温淑芬边收拾东西,边和丈夫笑着道:“希希昨天刚收到徐衍的信,我估摸着,她这两天的心情肯定不错。”
郑既明坐在椅子上,正看报呢,闻言,抬头看了温淑芬一眼,“小希这孩子你还不知道吗,每次一收到那徐家小子的信,都会开心两天。可也不是天天都能收到信,但凡哪周没收到,不也一整天郁郁的吗。”
面对丈夫语气里的不满,温淑芬嗔道:“你这是对人家小徐抱有成见,小徐人挺好的,关键是希希喜欢,你啊,这些话别当着希希的面说,她听了心里该难受了!”
郑既明给报纸翻了个面,皱着眉道:“你放心好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不过要我说,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小徐,我也看得出来,小徐对小希是真心的,这半年来信件和包裹就没断过,就连我们俩的生日都不忘送礼。
可是,光小徐好也没用,你不是不知道,小徐他妈妈不喜欢我们家小希,觉得小希家世不好。你我也都见过,知道像小徐妈妈那样的高知想要刁难人有多让人难堪,不需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光是把人晾着,态度淡淡的坐在那,你也说不出人家的错处,偏偏被刁难的面子里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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