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小儿子摇了摇头,“我姐姐疯了。她不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生不出孩子来。”事已至此他破罐破摔,“她偏执得厉害,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我无功而返她会视先生为眼中钉肉中刺,接下来没完没了。”
在场都是聪明人,谁听不出承恩公小儿子对神医手段心服口服,现在就指望神医能出手把他姐姐的疯病治一治。
然而让皇后短时间内没那么多疯狂偏执对他有好处吗?答案是……勉强算有。
因为皇后一直挺喜欢瑞惠郡主这个侄女——对于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来说,丈夫的侄女和丈夫的庶女,哪个更能讨她欢心还用问吗。皇后要是能稍微冷静一点,瑞惠郡主从皇后这里获得的好处也就少那么一点。
作为一个重生后个人能力非常一般的女主,手里并无能人的瑞惠郡主想做点什么都得通过话术来借势。
姬玉衡就写了个安神定神的方子,主药是他前阵子专门培植出来的一株植物,方子和主药以及白送的花盆,一共收了三万银子。
另外,姬玉衡放倒他们三个损耗的银针药剂作价一百两,承恩公小儿子也认头地掏了腰包。
三万两银子都花了,还差这一百两吗,虽然明知神医是故意寒碜他。
承恩公小儿子自觉目的达到,即使此时头疼到他有些站不稳,依旧开开心心地和随从们一起下山而去。
再次刷新了认知的五公子努力吹了半天彩虹屁,才喜忧参半地告辞。
他回到府城的住处,向母亲和妹妹说明情况,“……风先生着实奈何不得。十几个人冲上去,扛不住他一把银针,人多了……”
大姑娘立即接话,“那位做梦都想削兵权,谁家派多了人过去,简直就是给那位送把柄!”
她家尚且需要她入宫伺候皇帝,向皇帝低头表忠心,这种时候谁出头送把柄谁就先死。
安国公夫人笑了笑,“幸好你素来谨慎,未能交好可也不至于得罪人家。我瞧着风先生行事颇有章法,凡事儿也能商量,这就够了。”
五公子点了点头,再看了看右脸几乎痊愈,肤色更比之前莹白滋润,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光彩的妹妹,低声应了,“是。”
大姑娘上前拉住哥哥的手,“我自己选的路,五哥若是心疼我就别让我心血白费。”
五公子郑重点头,“你放心。”
安国公夫人见兄妹一心,欣慰地笑了,片刻后她就边笑边落泪。
却说安国公夫人和一双儿女与承恩公小儿子两拨人前后脚回京。
闻听“好闺蜜”归来,瑞惠郡主按捺不住,赶忙递了帖子,拎了礼物,前往安国公府探望——其实她也想进宫看看承恩公这边的进展,无奈皇后又犯病了,皇后不搭理她她也无计可施。
一个多月未见,瑞惠郡主见到大姑娘,呼吸不由一滞:她怎么就治好了?!上辈子无意间从皇后处获得的压箱底“好药”竟然这么容易就破解了?!
再想起自己重生后野心勃勃,一切尽在掌中,如今步履维艰,重生后竖立的小目标似乎一个都没有达成。
所以父王和大哥疼她却不信任她行事……他们问清楚上辈子都发生了哪些大事,并不指派人手给她使唤。
原来我在他们眼中就是眼高手低。瑞惠郡主红了眼圈,低下了头。
大姑娘已经打算和瑞惠撕破脸,“你哭我也不会饶过你。你倒是乖巧,替人出头……事先可问过你父王和哥哥?”
她家向皇帝低头那是别无选择,因为现在形势比人强。面对端王女儿还要忍气吞声,那她也别进宫了,光是皇后手底下的嬷嬷都能欺负死她。
瑞惠郡主这会儿心情正剧烈起伏,大姑娘这番话过于扎心,她抬手一推,险些把大姑娘推个跟头,“说得好听,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那确实……还真不能怎么样。
但从这一刻起,曾经的好闺蜜彻底反目成仇。
瑞惠郡主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正好赶上父王和哥哥一起回府,她勉强挤出笑容打了招呼,便逃也似地跑远了。
端王与端王世子对视一眼,默契地叹了口气:老天怎么让瑞惠得此大机缘?总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不过父子俩真不觉得瑞惠在胡言乱语,因为他们父子的确在谋划“清君侧”好顺应其他宗室与勋贵世家,为他们“更进一步”提前做些准备。
按照瑞惠所说,上辈子父子俩还是棋差一着,输给了皇帝。不过想想也是,能计杀诸位兄弟再逼死先帝,皇帝哪是那么容易掀翻的。
瑞惠提醒得十分及时,父子俩如今行事只会更隐蔽,至于放弃……绝不可能。皇帝造孽的事儿做得太多了,迟早真成“孤家寡人”,所以就算为了自保,他们也不能停下来。
却说瑞惠郡主窝在家里足足三天,痛定思痛,终于决定先稳扎稳打。
刚好这个时候定西王的心腹管事带人来到了京城。
这位老管事已经尽力小心低调了,但要打听一位有功名的读书人,无论如何都绕不过礼部和国子监,也就瞒不住在国子监耳目遍地的端王。
而端王听说了,就示意大儿子去问问瑞惠上辈子定西王那边的情况。
端王世子说完定西王派人来查风北海,就见妹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也挺好奇,“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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