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残存的修士都抓准这个机会往神魔域外走,司黎则总算得以冲开神力的束缚,他来到沈秋白身边,女子却已经没了呼吸。
“师尊……师尊?”
司黎双手发颤,刚要触碰到沈秋白的鼻息,伸出的手却被人制住了。
他回头看过去,却是一个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垣掌勺?!”
沈秋白被垣越救下的时候,司黎正带着凌霄儿去神庙内部寻找藏身之所,因此并未看到垣越是怎么出现的。
垣越处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瘫倒在地已然没了生机的女子,眸光藏了太多东西,沉静中带着可怖的疯狂。
垣越丝毫没有去顾及周边的情形。
他缓缓蹲下,修长的手指在沈秋白鼻间轻轻探了探,他的双手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将女子嘴角的血迹拭去:“疼不疼?”
自然无人回应。
他的手指往下移,放在女子脖颈处:“很凉啊,会不会觉得有点冷?”
司黎就在他们旁边,见到这样的垣越,心中更是不忍。
“垣掌勺,我们先带师尊返回御剑宗吧,掌门与长老们修为高强,也许能够有办法保住师尊!”
垣越沉默着,他眸中看不出情绪,只是默默将女子抱起来,朝着前方走去。
“垣掌勺!神魔域是从这里出去!”司黎正打算快些将仍在神庙中的凌霄儿带出来,结果一回头就发现垣越正直直地朝着神魔域内部走去。
刚刚吸收完沈秋白身上强劲魔息的男人注意到了垣越前进的方向——分明是朝着他来的。
他原本没有要对这些人动手的打算。毕竟他刚刚吸收了魔气,距离消化和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既然是送上门来挑衅咋场子的,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就当是杀鸡儆猴。
男人只是眼神微动,成千上万的长针被注入了魔气,每一只都朝着垣越身上来,垣越以背为盾,将沈秋白护在怀中。
沈秋白被护的很好,但垣越脸上却留下了好几道口子。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滚到女子脸上,衬得她脸色更加惨白。
甚至她的嘴唇已经发白,整个人安安静静地没有丝毫人气,而就在不久前,她还姿态鲜活地在充他笑着。
对他而言,不就是死了一个爱慕他的人吗?最多算是比较熟,为何会这般难过?
答案很简单,只不过此前他都从未仔细去想过——因为先喜欢上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啊。
垣越的眼中闪过一抹绝然的狠厉。
他以脸上的残血为墨,一笔笔勾勒出符咒的样式。
而在下一刻,血气红光在一瞬间弥漫开来,煞气与逼人的血腥味也亏扩散开。
垣越额上结下一道符咒,脖颈的树种项链突然悬浮而起。
外面包裹着的琉璃珠被强力挤压破碎,里头的树种落入被血浸湿的泥土中,破土而生,短短数秒时间,成长为一颗枝叶皆是血色的参天大树。
在这样的混沌中,垣越将沈秋白小心放好,他看向率领兽潮而至的男人,嘴角的笑意张扬而肆意。
他浑身都是血迹,却又恶狠狠地笑着:“魔界新君,当然只能有一个。”
*
沈秋白不知在虚空之中漂浮了多久,她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但却并不冰冷,甚至还带着和煦的暖意,让沈秋白困顿得很,时醒时睡。
直到一缕微光在漆黑的空间中闪起,引起了沈秋白的注意。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身着绣白衣裙,衣衫样式极其简单,但衣料飘逸不凡,沈秋白还有点满意。
这个空间似乎能够让人的反应变得迟缓,沈秋白先是打量了自己的一身衣裙,随后才记起现在的情况。
她现在应该是处于“死亡”的状态之中。
那道微光变得更显眼了一些,沈秋白朝着光源看去,却意外的看见一只漆黑的人类头骨——那个骷髅悬浮在半空之中,黑黝黝的眼眶正对着她的方向。
若是放在平时,沈秋白也许还会觉得这块漆黑的骷髅很吓人,但是现在她自己都算是半个鬼了,哪里会被一个头骨吓到。
沈秋白甚至觉得这骷髅看久了还有些可爱,尤其是它张开颌骨想要吓唬她的样子,尤其呆萌。
阿镜本意是想要吓一吓这个让它家殿下难过的小女修的,奈何对方一点没表现出害怕,居然还露出了颇感兴趣的表情。
“可恨,你这样的表情算什么回事!果然是个没心肺的坏女修。”
这个看起来可怖又诡异的黑色骷髅,它发出的声音却是标准的小孩子的奶音,反差相当大,就更加呆萌了。
沈秋白有些好奇它是怎么发出声音来的,颇感兴趣的逗它说话:“我怎么就没心没肺了?”
阿镜哼了一声:“都是你害我们殿下这么难过,不怪你怪谁。”
“你们殿下是谁?”
沈秋白此时处于三魂七魄缺失的状态,她只觉得骷髅所说的人她应该是认识的,但却始终想不起这个人。
那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忘了他让沈秋白的记忆缺失了很大一部分。
“哼,我才不告诉你呢,这自然得你自己去想。”
“虽然记忆不是很清晰,但是我知道若是放在以前,像你这样对我说话可是会被揍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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