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塘和后山中间,是个斜坡,不怎么规则,十分平整,看着饼不像是一块肥沃的地。
也不知道这块地是怎么开垦出来的。
何雪卿看了一会儿就见裴云松低着头干的认真,每一下手臂举起都能看见带起的肌肉。
她也跟着拿起锄头开始锄地。
这块地有点板,何雪卿第一锄头下去就被狠狠反震了一下,胳膊发麻。
她“嘶”了一口,皱眉道:“这块地怎么这么硬。”
她扭头看向裴云松,他动作轻快灵活,显然和她是两个极端。
何雪卿想起之前裴云松说她早上的运动量还不及他十分之一的话,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裴云松正好在往这边看,眼神在何雪卿刚刚费了大力气才刨了一点点的地定格一秒钟,才对着何雪卿道:“这块地离的太远,位置也不好,很少施肥,土质不好,自然比其他地方的硬。”
顿了顿,他又道:“你不用锄,找地方歇着。”
何雪卿摇头,倔脾气上来了道:“不行,我还不信了。”
裴云松的眼神落在何雪卿的脸上两秒,没再吭声,继续翻地。
何雪卿咬咬牙,也跟着一起。
现在是三月底,太阳一出来,温度就上去了,晒人的紧。
饶是有原主的身子打底,何雪卿也没有干多久就觉得头昏眼花,汗水像下雨一样从头顶顺着脸颊往下,最后汇聚再下颌往下一滴一滴往下落,浑身上下都疼。
她实在提不起力气,就撑着锄头手柄站着喘了两口气,又慢慢顺着滑下,直接坐在干硬的地上。
裴云松注意到何雪卿的动静,偏头看了她一眼。
好一会儿,见何雪卿依旧在原地不动弹,他不放心地放下锄头,大步走过去。
“你没事吧?”他站在何雪卿面前问道。
何雪卿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裴云松,头顶的太阳晃的她眼晕。
何雪卿偏过脑袋,有气无力地摇摇头道:“没事,就是有点累。”
裴云松皱眉,蹲下捏住何雪卿的下巴。
裴云松还腾出另外一只手去掰何雪卿的眼皮。
检查了一会儿,他才松手道:“没事。”
何雪卿被裴云松捏住下巴的时候就惊了,不过她身上没力气,就懒得挣开。
没想到他下一秒就又去掰它的眼皮,她都像翻白眼说她没事,就是脱力了而已。
而且说真的,裴云松的动作是真粗鲁,她下巴这会儿还觉得难受,眼皮也有些疼。
何雪卿没好气道:“我当然没事。”
说完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对,毕竟裴云松也是关心自己,她又放软了声音道:“不好意思啊,我没事,就是你手劲儿太大了,下巴还有眼皮疼。”
裴云松:“……”
裴云松一项没什么别的表情的脸上这会儿竟然带了点讪讪,尤其是在看见何雪卿下巴上的红印子后。
他真的没使力气,比起以前在部队,他的动作都轻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裴云松唇角动了动,这会儿居然说不出什么话。
说他不是故意的,已经很轻了,也没什么意义。
何雪卿现在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字:累。
她自然也没注意到裴云松的表情,自顾自捶着脑袋蜷缩休息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
何雪卿本想继续的,可刚一拿起锄头就使不上力气。
她也不勉强自己,对着正在干活的裴云松喊了一声,“三哥。”
裴云松放下锄头扭头看何雪卿,何雪卿指了指边上的林子道:“我进里面转转。”
裴云松点头,“好。”
何雪卿就背上竹筐,又拖着锄头慢吞吞往林子里面走。
一边走,她一边用锄头试一试地面的软硬度,终于找到了一处不那么硬但是又比较干燥的地方,开始放下竹筐,蹲下拿着锄头像小狗刨地一样开始慢吞吞刨坑。
刨了好一会儿,何雪卿才刨了一个合适的坑。
她把那几本书从竹筐里面拿出来,一本本重新检查了一遍,然后用油纸包好,放进坑里面,又重新填上土埋好。
最后,何雪卿还用锄头在边上的树上做了记号,想着哪天风头过去了,再把书挖出来,好歹是她从垃圾站挑出来的,还为此担惊受怕了几天呢。
做好这一切,何雪卿又原地坐着歇了一会儿。
树荫遮蔽了头顶的太阳,林间微风拂动,比外面不知道舒适多少倍。
何雪卿干脆靠着身后的松树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她被裴云松叫醒,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
何雪卿不好意思地揉揉脸道:“我本来只是想闭着眼歇一会儿的,谁知道居然睡着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裴云松道:“快晌午了,你先回去烧饭,我再干一会儿回去。”
何雪卿跟着裴云松走出去,铺天盖地的太阳晒在身上,皮肤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何雪卿连忙带上帽子,往地里一看,裴云松一上午居然翻了好大一块地,都快有五分之一了。
何雪卿看裴云松继续拿着锄头干活,忍不住问道:“要不然我们一起回去吧。”
裴云松摇头,“你先回。”
何雪卿只得先走。
裴云松又接着刨了两拢,直起腰从上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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