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糊涂老儿的夫人李氏先时是宫中女官,倒也与苏嬷嬷照管过朕一段时日,今日你生辰,朕允了。”
赵溶倒是干脆,除了先时苏嬷嬷曾照管过他,还有一层便是苏嬷嬷与顾相本有结义之谊,叶昰倾讨要她去必定会善待于她,总比在这宫中孤老要强。
“谢圣上隆恩。”叶昰倾又是一拜。
随后赵溶又问了他近年在各处见闻,一路上京之所见,午间还留了饭,待叶昰倾走时,又是一重赏赐,顺便让叶昰倾把他讨要的苏嬷嬷也带出宫了。
华阳公主听闻叶昰倾进了宫,早就想出面去拦了他问话,可叶昰倾在父皇的勤政殿,先前圣上才生了好大一场气,她再怎么骄纵也不敢闯宫,而叶昰倾出入都有刘公公在旁,想要半途去截人也不成,更何况王皇后派人盯把她盯得死死的。
“母后,他不要你派去的人,却又讨要了宫人去,这将母后您至于何地?!”华阳同王皇后哭诉到。
“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若不是为了你……母后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今后且安生些!”王皇后难得严厉。
华阳也觉着,自从嫂嫂王佳玉前些日子进宫和母后背着她说了半日话之后,母后对自己愈发严厉了,嫂嫂肯定说了不少坏话!
“可是嫂嫂说了什么?怨不得她生不出孩子来!”华阳公主负气道。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她是你的嫂嫂,亦是你亲表姐!”王皇后怒了,这闺女简直是在戳她肺管子,她如今正因为太子没个一儿半女愁得睡不着。
怨不得佳玉说要好好管教一下华阳了,这样子无论嫁到哪一家,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佳玉说的果然不错,承恩王这门亲事黄了倒是一桩好事,自己今后可不能与叶家置气,要表现出知错就改的模样,才不会失了圣心。
“母亲……是女儿错了……”华阳公主自知失言,连忙讪讪认错补救,“儿臣记得赵太医家的幺女,也是自小诗书医药传家的,莫不如让她与嫂嫂调理一下身子?”
华阳口中的赵太医,是叶岐亲传的大徒弟赵安延,现在太医院执牛耳之人。他的嫡出幺女赵怡燕比华阳小了差不多一岁,自小便聪慧过人,诗书学得好,药理也极佳,在京中女儿中颇有颇有名气。
“也是……每日里宣太医也麻烦,倒不如找个人在身畔用着。”王皇后历来耳根子软,听女儿这么一说,当即就动了心思,“也不知那叶岐怎么看人的,收那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丫头,还不如收这一个!”
华阳公主听了母亲这话面色一变,却因刚刚才被王皇后训斥而不敢多话,若真是赵怡燕记在了叶昰倾父亲名下,她这个公主怕是更没机会了。
王皇后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当即就决定要找人给儿媳调理身子,派人穿了口谕,让赵怡燕明日入宫觐见。
……
叶管家自从少阁主出门之后便惴惴不安,守在大门前几乎望穿秋水,总算把人给盼回来了。
只是少阁主出门之时明明是一匹马,现下归来之时怎么又多了一辆车马?
叶昰倾才一下马,叶管家就迎了上去。
“世子,您可算回来了。”
“这是宫里来的苏嬷嬷,好生招待。”叶昰倾撂下话便大步进了王府大门。
叶管家在外间嘱咐人接苏嬷嬷下车,吩咐打赏赶车的公公,还有将宫里的赏赐入库归档,忙得个团团转,那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
叶昰倾听说那边苏嬷嬷安置妥当,用过了晚食,又等了两刻钟,这才去拜见。
苏嬷嬷已是头发全白,叶昰倾也颇有些意外,他原本想着要过几日才能将人接出宫,不想圣上答应得干脆,苏嬷嬷也走得干脆,通身的行李也不过一个小包袱。
“老身今年正好花甲,不想今生还能出宫,多谢世子。”苏嬷嬷见了叶昰倾,想要行礼。
叶管家怕折了少阁主的寿,不等叶昰倾发话,连忙去搀扶。
“嬷嬷多礼了,是李夫人向本世子举荐的你,况且也不是白白将你要出宫来的。”叶昰倾并不敢全然信任这嬷嬷,只是看着胡夫子和李氏的面子,顺便也做个人情。
“世子可是为了前些日子皇后娘娘那桩事,您父亲新收的女徒弟?”苏嬷嬷悠然道,“老奴在宫中浮沉这么些年,今后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便有劳嬷嬷了。”叶昰倾冲这老人家作了个揖。
叶昰倾本想再问些什么,却听外面一阵脚步慌乱。
“叶总管可在此处,急事禀报!”
“何事?”叶昰倾走了出去,倒是把报信的小厮吓住了,下人们并不知世子也在这儿。
“外……外间的消息,岑南县的杨、杨玉树先生,摔断了腿……”
第17章 因祸得福
十七、因祸得福
叶昰倾听小厮结结巴巴说完,当即便让人备马。
“少阁主亲自去怕是不妥……这位先生可是您父亲新收徒儿的亲舅舅?”苏嬷嬷阻止了他。
经苏嬷嬷一提醒,叶昰倾当即冷静下来,杨玉树本是要赶着明年的春闱,如今他刚得罪了皇后和太子一脉,确实不宜与之过从甚密。
“少阁主,老奴去便是。”叶管家自是要忧叶昰倾之忧。
“何太医最善治骨伤,拿了王府的帖子去请他。”叶昰倾又嘱咐道,让叶管家即刻去处理此事,又对那报信的小厮道,“杨玉树是如何受伤的,仔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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