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难为你了,把手给我。”叶昰倾停下步子,顺手就拉起了景湉手腕给她诊脉,又继续说到:“你年岁也不小了,今后说话莫要如此口无遮拦,你是十分容易想别人么?”
“可是我确实想表兄,也想阿谨,平日里又不得见……,而且我也会想爹爹娘亲,胡夫子……额、还有少阁主。不该说的话学生不会说的,您小时候的事,学生对表姑娘只字未提。”景湉期解释到,虽然只是偶尔才会想到他一次,最后还是把叶昰倾也算进去了。
“闭嘴,凝神。”叶昰倾表示自己正在诊脉,请安静。
景湉期瘪了瘪嘴,这不是您先说的话吗?您说完了就不让别人发言了?!
“你自那日之后,癸水可来过?”叶昰倾放开了景湉期的手腕,问到,作为一个医者,他一直放心不下此事,可在来往信件中不便询问。
景湉期摇摇头,其实不来有不来的好处,她巴不得一辈子不来才好,不然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天,又是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想想都觉着可怕。
“你年纪还小,女子初葵之后却也会有几月不来的状况,等你年岁大些应当会规律不少,下一次若是癸水来了,记得与我说一声。”
叶昰倾看起病来的时候比之平时清清冷冷,倒是温和了不少,职业素养很高。
叶昰倾晓得祖父叶岐为何先时勃然大怒,因为祖母夏氏子嗣艰难,先前祖父的母亲以恶疾无出为由,以死相逼要让叶岐休妻,夏氏本就性子刚烈,一气之下留了和离书便出走了,谁知此时已是阴差阳错腹中有子,等到叶岐找到妻子之时,夏氏已将近临盆,最后产下一子便撒手人寰。
是以济世阁主叶岐最擅长的便是千金之科,因为他见过自己的妻子因为不能生育子嗣而受的委屈,这些年来更是见到了太多妇人因这样的病症遭夫家所弃。
当下的人把传宗接代看得如此之重,先时景湉期被下了那样的毒,老阁主才对孙儿的自负如此生气,所以现下叶昰倾却也对景湉期的癸水分外上心。
此时此刻景湉期那是十分感动,现代社会还有好一部分男性面对女生痛经都是敷衍的多喝热水,又或者嫌弃女子事多,痛经而已,大惊小怪,大部分人都不能以平常心来谈论此事。如今可是古代社会,况且叶昰倾作为济世阁的少阁主多忙啊?这么一个人能把女子这种事放在心上,她还是有良心的。
其实自己这个上司,也就是喜怒无常,脾气大了点,总爱冷着脸吓人,其它方面,真的没得挑!她穿越一回,肯定是开了金手指才能遇到他!
“多谢少阁主关怀。”景湉期真心诚意道谢,却不想叶昰倾以为她是不是对此事羞涩,反是宽慰她。
“医者本无男女之分,况且这对女子而言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你若有什么不适之处,不要隐瞒。”
“是是是,学生明白,不隐瞒,不隐瞒!”景湉期连忙接话道,点头如捣蒜。
“倒是我多虑了……”叶昰倾见她这幅神情,方才想起依着她没脸没皮的性子,应当不会因此事害羞的,现在他又觉得这丫头顺眼了许多,想到她见到那两人骑马两眼放光的模样,随口问到。
“景湉期,你想学骑马吗?”
“嗯嗯嗯!想想想!”
景湉期再次点头如捣蒜,看向叶昰倾的眼中满是希冀和期待,这模样让叶昰倾想起先前自己养过的那只兔子等待投食的样子。
“待我给你挑匹温顺的马驹再说……不过你的其他课业可得仔细学。”叶昰倾也没拒绝。
“多谢少阁主,学生一定努力学习,少阁主真是人美心善!”景湉期笑嘻嘻的开始吹起了彩虹屁。
“人美心善?给我好好说话……”
第22章 故人一见
二十二、故人一见
胡夫子的马车入了庄子,还载着他的夫人李氏,想来是为了和苏嬷嬷一聚。
当年苏嬷嬷原本可以与李氏一同出宫,却放弃了这个机会,还是留在了深宫之中。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草草算来也是二十年前了,相见之时,相顾无言,流了一场泪。
大概是宫里的岁月太过磨人,虽然苏嬷嬷和李氏年龄不相上下,但是瞧着却像是苍老了十岁。
李氏见到此情景越发心酸,苏嬷嬷宽慰她,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不必再提。
“你可见过了顾家那个孩子,长得可与他有几分相似?”
李氏问苏嬷嬷道。
“确实有些相似,当年清沐便和义兄十分肖似,如今他又像他母亲,倒是有几分影子,只是终归不是义兄了。”
苏嬷嬷叹息,斯人已做黄土,就算有人再怎么相似,终归也不是他了。
“这孩子也和大人一样,在学问上是极好的,将来顾家就指着他了。”李氏又说。
“我又何必求他振兴顾家家业,只愿他平平安安把这一脉延续下去便可了。若不是你从中出力,我怕是要在那深宫中终了此生了。”苏嬷嬷唏嘘道,“想不到他竟然从了母姓,清沐必定吃了不少苦头……”
若不是做爹爹的靠不住,哪个孩子会从母姓呢?
“都是夫君主意,圣上早有为顾家翻案的心思,再由承恩王府出面要人,何况确实有个人需要你来教导。”
李氏说道,对顾修谨的娘亲顾清沐所托非人一事避而不谈,以免再添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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