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琴棋书画一样要学着,一整日的课程下来,景湉期几乎要累瘫,并不比高考时候轻松。
过了端午,天渐渐热了,入夏之后荷花也开了起来,故而今日,苏嬷嬷教的花艺,便以荷花、荷叶的插花为主。
“怎么只有荷花和荷叶没有莲蓬?”景湉期看了看送来的花,不满的说到。
“小祖宗,这可是今年池子里的第一茬花,哪里来的莲蓬?”木香笑到,“您呢?这不是想插花,是想吃莲子吧?”
“哪里,有个莲蓬来配着也有趣嘛,到时饿了掰一颗尝尝,既可以看又可以吃,多实在?”景湉期调侃道。“木香你倒是应该多吃莲子,多子多福,早生贵子呀!”
“您还是别打趣我了,好心学插花吧!”
木香把的荷叶和荷花放到景湉期书案旁边。
“别害羞呀,让我给你瞧瞧,指不定现在就有了呢……”景湉期玩笑间捉过木香的腕子,随意的把了把脉。
这脉象……
“木香……你好像真的有孕了?!”景湉期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这嘴是开过光吗?
“您可别拿着奴婢玩笑了……”木香被景湉期调侃着红了脸。
“真的!我没说假话,你这脉象……分明就是……”景湉期倒是比木香还激动,连忙招呼刚刚进屋的苏嬷嬷。
“嬷嬷,嬷嬷,木香有孕了!”
“女郎可别这么说,万一您看错了呢……”木香更害羞了。
“对哦……”景湉期忽然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半吊子的郎中,从来没有实践过。
“是吗……我看看。”苏嬷嬷也拿起木香的手腕,认真号了会儿脉,随即颔首道,“虽然月份有些浅,应该是有孕了没错。”
“嬷嬷您真厉害,竟然还会看脉象…”景湉期赞叹到,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苏嬷嬷是真有两把刷子,怨不得少阁主会把她从宫里接出来。
“在宫中,这样的脉象终归是要会看一点的。”苏嬷嬷倒是不如景湉期那般为木香高兴,气定神闲,指了指长案上那几个高矮不一的形态各异插瓶,对景湉期道。
“女郎……可以开始插花了……”
于是景湉期美滋滋插了一早上的花,而突然得知自己身怀有孕的木香,一直处在懵逼的状态中没回过神来。
下午木香就被叶管家叫走了,并没有同往常一样服侍在景湉期景湉期身边,棋艺课上没有人提醒景湉期不要睡着,还真是不习惯,天都黑了木香却还没回来。
“女郎在忧虑什么?”苏嬷嬷见景湉期坐在窗前发呆,知道她是在等木香。
“木香还没回来……”景湉期道。
“女郎今日得知木香有孕很是欢喜,可还记得喜怒不形于色,木香她只是一介下人而已……”苏嬷嬷道,在她眼中这孩子确实聪慧,学东西也肯下苦工,就是秉性太过良善热忱,有些分不清轻重。
“嬷嬷——当时不是没有外人在,学生知道您是想说一介下人不值得如此,可我自从到济世阁,承蒙木香看顾,她如今身怀有孕是一件喜事,我替她开心开心都不成么?”景湉期反问到。
苏嬷嬷在深宫中小心翼翼呆了这么些年,自是把尊卑有序,防人之心不可无牢记于心。
听景湉期如此说,苏嬷嬷就晓得,有些道理还需要好好教,如若不然,这孩子怕是将来管不住下人,奴大欺主,苏嬷嬷毕竟是个人精,也不立即反驳,好在此时木香回来了,二人之间的气氛才不至于陷入僵局。
景湉期见木香眼眶红红的,心知她必定是哭过了。
“怎的了木香,你如今有了身子,可不能哭,快来坐下。”景湉期连忙迎了上去,关切的拉了木香坐下。
这么一来木香更加想哭了,还没开口就掉了泪珠子。
“女郎,奴婢今后……今后怕是不能服侍您了……”
“哎呀,既是有孕在身,自然是要好生保养的,本是一件喜事,怎么还哭上了呢!”大概怀孕的人情绪真的不稳定,木香平日里一直四平八稳的景湉期还没见过她这样。
“可是女郎,今后谁来服侍您?”木香泪汪汪的说到。
因为先前景湉期被暗中下过毒,所以近身伺候的只有木香一人,平日里院中的那些丫鬟也只在屋外伺候是不能进屋子的。
“我又不是缺手缺脚,外面不是还有那么些人吗?”景湉期笑到,木香还真是忠心耿耿,大约是由于从小生长环境造就的意识形态的差别,这种忠诚是她无法理解的。
木香更加怅然了,服侍景湉期真的特别特别简单,这位主子吃不挑,穿不挑,待人亲厚,连端茶倒水都少让她做,大多事都是亲力亲为,还从来不发脾气,她做得最多的就是给景湉期梳头了。
“今天他们可是将你叫了去,然后找个人给你号脉看看你是否真的有孕了,确认此事之后就与你说今后不能服侍我了?”景湉期把事情推断了个大概。
木香含泪点点头。
“那他们可说今后要你去哪儿?”景湉期又问。
“去济慈庄……将来若是我生了孩子,有了奶水,也可以分一口给那些没娘的孩子……奴婢也是当年有人给我喂奶,才活下来的。”木香说道。
济慈庄类似于是济世阁办的孤儿院,先前景湉期救的那个孩子就养在那里,木香也是那边养大的孤儿,被分到了这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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