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婚旨,最好还是要由长辈出面。
“祖父何日进宫为太后请平安脉?”叶昰倾向来不拖泥带水,拿定了主意就直接找了叶岐。
“怎的,你是想要祖父为你请婚旨?”叶岐显然也极有默契。
“当真打定主意要娶她了?”虽说这句话几乎等于白问,叶岐还是又问了一遍。
这一年多看下来,现下最适合配给孙儿的,还真是这小田七,毕竟叶管家说的对,如今这世上能与叶昰倾好好说上话的小娘子,怕也只有她了。
虽说如今景行与杨玉树只是七品小吏,可有济世阁在,只要这二人能力不差,将来平步青云,也是指日可待的。
“我明日就进宫请旨。”不待孙子回答,叶岐也下定了决心。
“孙儿谢过祖父。”叶昰倾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男大当婚,你能急着要取亲,祖父也只有高兴的份儿。”叶岐笑了,让叶昰倾赶紧起来。
翌日一早,叶岐就进了宫门,他知晓太后曾有意景湉期与顾家那孩子的亲事,故而与太后请平安脉之时,并未提及此事,随后便去见了当今圣上赵溶。
赵溶是个孝子,见了叶岐,自是先问太后身子如何。
“太后她老人家先前就曾重病过,近来神思忧虑,心病还需心药医。”对于太后病情,叶岐从不隐瞒圣上,这也是为何赵溶一直让叶岐给太后请脉的缘由。
“这心药……怕是难啊!”赵溶晓得太后心病所在,如今这些儿子所生养的孩子中,竟是没有一个健康的皇孙。非是太后,连他都忧心得很。
“若三皇子妃平安生产,此药便有了。”叶岐隐晦透露到。
“爱卿这意思是?”赵溶自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一胎,应是皇孙。”叶岐点头道。
叶岐既然说出这种话,必然是八九不离十了,圣上顿觉心情舒畅了不少,若当着得了皇孙,太后这心病也可缓解不少。
“实不相瞒,老臣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叶岐见圣上心情好,也不拐弯抹角,免得他又生疑心。
“爱卿这就与朕见外了,怎会有相求之说?”赵溶自是要表现一番君往的仁爱,言语间十分客气温和。
“老臣所求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道婚旨而已。”叶岐不卑不亢,说明了来意。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倾儿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叶岐既是来求婚旨,只可能是为孙子求的,见承恩王府终于定了孙媳人选,这当皇帝也好奇得很啊!到底是哪家娘子能有此殊荣。
叶岐笑道,“此人圣上也见过的,正是思远名下那小徒儿。”
“怎会是她?!这……身份可低了些。”
赵溶听了,顿觉失望,那孩子就算再怎么好,身份终归是太低了,毕竟先前这当皇帝的也曾打过将公主嫁给叶昰倾的主意,不想这承恩王府竟然真打算取这么一个丫头,看来先时华阳,并不算胡闹。
赵溶本想劝叶岐,那小徒儿若不然给叶昰倾娶了做个妾就是了,承恩王府的世子妃也当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可转念一想,这叶昰倾若娶了个家世平平的女子,他这个做皇帝的也不必担心济世阁权势太盛,不正是一件好事吗?!
“怨不得倾儿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原来早已有了这等心思,这小子,果然与他父亲一样,是个性情中人,这婚,朕赐了便是!”赵溶笑着,十分干脆的应下了。
“不过姻缘际会,日久生情罢了,既是娶妻,他喜欢便好。”叶岐自谦到。
“想来,朕还真是有些羡慕他了。”赵溶巴不得身边个个都是这样的性情中人,这样便不会有人千般算计了。
“老臣所图之事,不过是他平安喜乐罢了。”叶岐真心实意说到。
赵溶心知承恩王府子息单薄,叶岐这话做不了假,这子息单薄的好处便是,不会有那等兄弟阋墙之事。且承恩王府向来只想着忠君自保,不愿搅合到任何党争之中。
“只是先前辞缘大师曾经说过,我这孙儿不宜早婚,是以老臣虽求了旨意,却想着等到他加冠之后再……”叶岐欲言又止。
赵溶点点头,“此事思远也曾与我提过,既是辞缘大师嘱咐,也不过一年的事了,朕写了旨意你带回去便是。”
辞缘大师的舍利如今还在佛堂之中供奉着,他的话,就算赵溶是个当皇帝的也信服得很。圣上的子女嫁娶了好几个,说起这种家常事,到又有几分慈父风范了。
皇帝也想让这桩亲事定的死死的,当下就拟了旨意,让叶岐带了回去。今日一连有两桩喜事,赵溶晚饭都比平时多用了半碗。
……
景湉期尚不知她的婚姻大事竟已经尘埃落定,先与叶昰倾将话说开之后,便未因此事有过任何烦忧。
今日她也有喜事,济世阁进京的人将萌萌带到了京城,叶昰倾满院子找她的时候,她在马棚里和马说话呢!
“萌萌一路上累不累啊!你可是跑了好远好远的路呢,我带了糖给你吃,不过只能吃几颗哦!”等叶昰倾终于在马棚中找到她的时候,景湉期正亲亲热热喂着马,瞧着极为想念它。
“哎呀!萌萌真可爱,京城里的草草吃不吃得惯啊?对了,我忘了,你先前就住在京城。”景湉期笑眯眯又抓了一把草料喂给它,还不忘摸摸它的耳朵和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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