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男是女啊?!”显然这一位今日必定是要个答案的,景湉期那点子耐性也被耗得差不多了,反问到。
“只是若她怀的是女儿,就不是您的孙女?!您就不与她吃喝了吗?在下才疏学浅,只能看出她是否康健,却是辨不出男女来,望您另请高明……甘草,送客!”
景湉期冷了脸,那妇人原本还想开口再问什么,被同样冷着脸的甘草‘送’了出去,走得心不甘情不愿。
……
才回到家中,督军母亲总算撕下了那张温婉的面具,便进家门边啐了一口。
“不过一个小丫头,装什么大王!自己瞧不出男女来还好意思说!这些是什么……”督军母亲骂骂咧咧,见家中多了些东西。
“母亲,这是王府那边的回礼……”李娇柔小声道。
见了这些东西,督军母亲忽得又将一张面皮变了过来,拿起一匹布料,眼中满是贪婪,对儿媳笑道。
“……不愧是京中来人,你可好好与这人交道,还怕什么好东西捞不着?”
第102章 见客
一百零二、见客
在北陵城安顿下来的头一天,景湉期除了见了督军母亲和他那娇娇弱弱的夫人,余下的时间便是在打点带来的各式药材的用具。
只是一早便遇到了这两人,自是触了景湉期霉头,一整日的心情都不爽快。
到了夜间,一大早便不见人影的叶昰倾终于出现了。
“怎的,还在生那二人的气?既是如此,将来再送了帖子,不见就是。”叶昰倾见她心情不好,出言宽慰到。
“也不是……其实学生也晓得,俗话说养儿防老,在这世道,还是养个儿子比养女儿划算得多,只是今日见那夫人如此心急,不免有些怜悯那儿媳罢了,她那年岁也就比我略大些,瞧着都没长成.人呢?”
景湉期放下手中的账册,看了看叶昰倾,显然此次外出还未换衣裳,靴子上沾了不少尘土。
“您是去了何处?”
“见了一个故人,过几日你应当也会见他。”叶昰倾见景湉期看了看自己的靴子,也未曾想瞒她,只是还得等人到了再说。
“既如此少阁主还是早些更衣洗漱,学生也累了,这便告退了。”景湉期将那些簿子规整好,冲叶昰倾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重男轻女这种现象,是景湉期自小成长经历中不可言说的痛处,是以就算她理解古代农耕社会男丁对于一个家庭的重要性,却依旧如鲠在喉。
“女郎,您还没好些吗?”晚间沐浴的时候,俞凡儿守在她身边,见她在水中发呆,出言询问。
“无事……只是觉着那小娘子,看着还是个孩子,却就要生孩子,心中不是滋味罢了,有时想想若我不是出生在这种人家,不是被阁主收入门下,又该如何?”景湉期叹到,“细细想来,总觉得后怕。”
“奴婢也觉得如此……若不是能在女郎身边伺候,也不知该如何呢?”俞凡儿给她添了点热水。“好在北陵城有河可取水,先时奴婢还想着到了北地,怕是想洗个澡也难了。”
“待会儿你们也洗一洗吧。”景湉期从水中站了起来,拿过一旁的干帕子。“头发我自己擦干便是,不必伺候。”
这院子唯一的净房今天才收拾出来,自然是给叶昰倾用的,景湉期如今也只能在屋中沐浴了。
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景湉期坐在窗前擦着头发,白日里有太阳,还不觉着多冷,入了夜,她也得多披一件衣裳。
“此处不比中原,夜间还是莫要开着窗户吹风了。”听到这声音,景湉期抬眼一看,却是已洗漱完,换了一身衣裳的少阁主。
“是。”
景湉期答应了一声,放下帕子,顺手就将窗户关上了,也不顾她的上司叶昰倾就站在窗外。
俞凡儿自己刚刚洗好,头发还未拧干,见少阁主过来,却也不好近前服侍,至于忍冬,现下刚好轮到她在沐浴。景湉期这般关窗户,先前也倒是有过几次,每次都是少阁主大人大量不计较。
廊下的灯笼不如王府里的明亮,俞凡儿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方才女郎负气将窗户关上之后,少阁主居然、居然……笑了?!只见他嘴角擒着笑意,又绕到门口,推门进了屋中。
她往前几步,又听屋内有人说到。“你可是月信将至了?每每这个时候,就脾气大得很。”
“多谢少阁主关怀。”
俞凡儿听里面的景湉期应答很是冷淡,确如少阁主所说,女郎的月信确实快到日子了,在俞凡儿看来,一个男子,对她人的月信之期都了如指掌,实在太过暧昧了。
“你可是想家了?”
“不想”
“明日可想出去骑马?”
“不骑”
“若不然明日在城中逛逛?”
“不要”
俞凡儿只听见里面连说了三个‘不’,很是娇蛮,少阁主还真是像哄小孩儿似的,很有耐性,连着被拒绝了三次,并不生气。无怪乎女郎总是念叨,少阁主性子就是看起来古怪,实际上好得很。
俞凡儿作为旁观者,心知肚明,这种好,不过是独独对女郎而已。
是夜等头发干了,景湉期便早早睡了,第二天起来还是觉着浑身哪儿都不得劲,看来真是因为特殊时期,心情烦躁,下午便真的来了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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