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子不甘的咬了咬牙,虽说顾修谨这门亲事极好,那俩孩子如今也算是举案齐眉,可是胡夫子预先看好的孙媳人选却被这祖孙俩截了去,心中怎么不憋屈?
“你这圣旨是几时定下的?”胡夫子推算着日子,必定是在这小子去年往北边去之前,若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将人拐了去。
他也是得了从宫里传来的消息时才恍然大悟,难怪先时老阁主的态度这般暧昧。这孙子与孙媳一同北上,这夫妻两体的架势,他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岂会半道将人召回来……终究是自己两人在瞎操心。
“齐禹十两年,三月十四。”叶昰倾记性好,那圣旨颁下来的日子,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倒是比老头子我预想的早些……”胡夫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齐禹十年,正月十六,晚辈向祖父表明心迹,祖父便应了,只是随后便在外云游,那时并没有向圣上求旨,后来想着还是有分旨意妥当……”叶昰倾又补充到。
“先下手为强……是这个理。”
胡夫子冷笑道,这小子倒是好手段,近水楼台先得月,两直巴巴守在身边,旁人哪有近身的机会?
“晚辈只是想着多说的仔细些,届时夫子去提亲的时候便也有得说。”叶昰倾又道。
“少阁主还真是……煞费苦心……”胡夫子晓得叶昰倾是个什么样的人,今次能这般做出晚辈姿态,可真是难得,这差使他本来就没打算推,只是原想着是叶岐传他去府上说话才是,不想竟是少阁主亲自登门。
“王爷近来可是在宫中走动?”天家之事,胡夫子也不好直接打探,于是只能问的尽量含蓄。
“正是……我这婚期原是想要在十月里的,现如今恐怕要定在了明年四月。”叶昰倾如此一答,胡夫子便心中有数。
“十月里也太赶了,既是少阁主成婚也该好好筹备才是,就说喜服等物,但凡精巧一些,这两二个月怕是也做不出来。”胡夫子先前听说十月婚期就觉着赶,见承恩王府有改期的意思,很是赞成。
不料叶管家却突然插嘴道。
“夫子,喜服不妨事的,早就专门从江南请了绣娘做着,如今已是差不多了,诸事也是齐备的,聘礼也早就备好了。”
想来这老管家必定是知情人,怪不得原先叶管家对于叶昰倾把人拐着去北边也那么淡然。
胡夫子瞪了叶管家一眼:“知道你办事牢靠!?到时候你可要与我两同去提亲?”
叶管家听了,连连点头,
又问胡夫子,毕竟先前茯苓差点就把事办遭了。
“老奴自然是要两起去的,夫子你看哪日方便启程,再过两段时日,恐又有两场雨水。”
胡夫子晓得这王府心急,肯定是万事皆准备好了,就等着自己点头答应,载着自己上路。
“明日吧!今晚我让夫人收拾些东西。”
“如此最好不过,多谢夫子。”叶昰倾连忙乖乖道谢。
胡夫子自然不能白跑两趟,于是又拈着胡子道。“等老头子将事情办好了,少阁主可得将前朝吴圣手那四副寒松图给我。”
此时叶管家又出来说话了,指着架子上那一堆卷轴道。
“都在这儿了,除了那四幅寒松图,还有泰山的山景,长江的水景……您喜欢的都在呢!”
“这还差不多!”胡夫子总算开心了点,因为想看画,这就下了逐客令。
“少阁主想来还有许多事要忙,就不要在老头子这儿耽搁时间了,明日辰时遣了车马来接人便是。”
叶昰倾见目的达成,也不多留,茶水都未用一盏就告辞而去,回到府里还不忘给景湉期说说这好消息。
“少阁主……学生想着,毕竟这么长时日未见父母和兄弟,若不然,学生也随夫子两同去吧!”
景湉期原本就打算去与父母住一段时日,自己占了旁人女儿的身子,景行夫妻将她养大,她一直不着家,这二人总是思念自己的。
“论理你也当去陪陪父母。”
叶昰倾竟然难得的深明大义,反是考虑得更多。
“只是这次夫子是去为济世阁提亲的,若不然等夫子将此事办妥了,我再遣人将你送去?”
景湉期想想也觉着不妥,倒也没有想着要与胡夫子两道回去,这与父母相见之事,只好往后略放了两放。
天色将晚,下人们刚预备好了饭,却还有帖子送了来,这帖子是专门下给景湉期的。
如今九皇子府上韩月瑛正忙着‘照顾’九皇子,连胭脂铺子都不经营了,哪里有时间给景湉期下帖子。
景湉期接过那帖子两看,这花样子也不是王府的制式。
“这大约是丞相府的东西。”叶昰倾却先认了出来。
景湉期打开两看,工工整整的簪花小楷,看得人赏心悦目。
“张如兰?她给我下帖子作甚?”
“相约何事?”叶昰倾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把脑袋凑了过来。
“这是人家写给我的,又不是约了你!”景湉期背过身子,不给叶昰倾看。
“他们夫妻下帖子,怎么只给你?却又不提及我?”然而叶昰倾早已将这帖子读明白了。
“自然是与你不熟,我与阿谨也是自小相识。”景湉期道,“况且如今学生还未与您成婚呢?再者就算学生与您成婚了,难不成每次赴宴都要带着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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