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野兽呢?
那一瞬间牙齿的撕咬感觉不是假的。他感受到擦过耳边的毛绒的触感不是假的。
缺失的左臂伤口, 也的确是猛兽撕咬的痕迹。
怎么回事?那只咬自己手臂的野兽呢?
“阿澈你动作好慢。”
“急什么,他能跑得了?”
“可伯爵着急啊。”
几个奇装异服的少男少女继续嘻嘻哈哈的说话。
他们包围着一个穿着中式旗袍的男子, 笑闹着说话。
七夕的月光并不明亮,仅凭借着这点月光,琴酒只能勉强的看清他们的衣着。
伯爵这一身足够显眼的繁花刺绣旗袍立刻让琴酒想起了BOSS给他的资料。
“您就是巫先生吗?我是受我家主人所托前来拜访您的, 并没有恶意。”
琴酒衡量了一下双方“实力”。
顾忌那不知道去哪儿的野兽。
于是痛快的把枪放下。
伯爵这边:…………
嗯, 怎么说呢, 他们是动物,他们的心思不如人类复杂,但是不代表他们是智障。
这个国家他们和伯爵来过好几回了。
虽然不禁枪,但是对于枪支管控超级严。
连本地黑帮火拼用的都是棒球棒和菜刀, 你拿着枪就代表绝对不是普通人。
如果抢是用来防身的,那么滚在旁边的行李箱里,传出的炸弹和毒药的气味是怎么回事。
阿澈懒得和琴酒废话,正想上前把剩余的部分吞了,伯爵微微抬手阻止了他。
“你的主人是谁?”
伯爵一问出来, 所有动物们就都懂了。
这里的主人大概率是伯爵的同族,那么就是自己人。
为自己人钓个鱼……
这个人不能吃。
阿澈也不差这一口,身为饕餮,他还是有点品味,吃起来还特别挑。
要不是挑嘴,当年也不会被伯爵勾到(常年吃素的成年男子鲜美身体),然后被警察当做食人魔逮捕。
就琴酒这口感……
怎么说呢,皮糙肉厚,烟酒不断,身体里还有一堆不知道什么组成的药物怪味。
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好吃。
若不是为了给伯爵撑个场子,他刚刚就不是意犹未尽的舔嘴角,而是直接呸呸两声。
琴酒自然不会就这么把组织最大的秘密给说出来。
刚刚还展示着持枪硬汉的风度分分钟娇弱给你看,
不过,辛苦了一晚上,又遭遇了那么多陷阱,还被咬掉了一只手。
琴酒如今的虚弱,完全是本色出演。哪怕有药剂撑着,他的身体也已经是相当的疲惫了。
“我的主人,拥有巨大的资源和难以想象的财富,他愿意供奉您这样的高贵的存在,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这句话也是实话。
乌丸莲耶是听说了点风声,派琴酒过来查查底。
若是他之前就知道,外界的那点点传言是真的。
琴酒过来就绝对不是这个姿态了。
想要供奉,也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最终目的,是把巫鼎的一切吞为己有,那也是真心得不能再真心的了。
“人类啊。”伯爵轻声的叹息,异色的双眸似乎在透过琴酒看着什么。
他亲眼目睹过人类最肮脏,最卑劣,最恶毒的心思。
他也亲眼见证过人类最美好,最温柔的,最纯正的情感。
曾经最强大的地球生物,称霸了地球上亿年,但是他们没能对整个星球做出任何改变。
而人类,仅仅是数万年,就让这个世界翻天覆地了。
“能让自己种族的名字,变成最复杂最让人叹息的形容词,这也的确是人类的奇特之处了。”
另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比人先到一步的,是一朵朵散发着月白色光芒的小花。
他们从空中飘零而落。有的停留在树上,有的落在地面。更有的,飘着愉悦的“步伐”扑向了伯爵一行人,宛若见到了最喜欢的亲人。
“这是……迷穀?!”伯爵激动把飘落到手心的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这是他的方舟上都没有留存下来的植物。
这种又会发光,佩戴就不会迷路的好东西,伯爵常常听神兽们怀念。
这些漂亮的小花,像是刚开的电灯一样,初时莹莹弱光,等过了一会儿就足够光照四方了。
虽然不说是恍若白昼。
但是足以让他们彼此看清对方。
琴酒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巫鼎确定自己找对了人。
二十年过去了,伯爵看起来和年轻的时候的他没有任何区别。
岁月只停留在他们一族的眼眸之中。
时光侵染着这双眼睛里透露出的阅历和沧桑,却不会让那份容颜有半点变化。
此刻的伯爵看着巫鼎,看着这个和自己穿着打扮极其相似的华裔。
内心涌动的兴奋,却像是一个孩子一样,雀跃而又不知所措。
他一直是唯一的一个,也一直是最后的一个。
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族人是什么样。
只能以自己作为参考。
巫鼎那张海报,重点的核心就是他抱在怀里的朱獳。
别人会看错,错认为狐狸颈部的“鱼鳍”是画上去的。
伯爵却不会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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