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没有!
黑影无孔不入, 无所不在,一切事物在大师兄的眼中完全无所遁形。
可是……
找遍了整个宫殿,都没有找到一丝宝物的踪迹!
那宝物到底被这魔域鬼婆藏在了哪里?!
林悦见状捏住了大师兄略显冰冷的手指,想了想,遂又细声细气的问道:
“既然如此,没了老妖王的压制,你为何还不离开此地?或者索性反攻?凭着您老人家的实力,只怕……那魔尊也不是您的对手吧?”
这一点,从魔域鬼婆安安生生的在这个废弃宫殿了呆了多年,便可窥一斑。
更何况,在她的身上还有如此珍贵的息壤存在。
小姑娘声音软软,好似带着几分天真。
听到这话,非但大师兄微微挑起了眉头,反客为主的捏住了林悦的小手,就连那鬼婆都忽而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想不到你这女娃儿还有几分眼光,那个、那个谁……魔尊?呵呵,这才是个废物。自称魔尊,却半点没有实力。这个魔尊之位自然也休想坐得稳当。老身留在此地,不过只为了看一场好戏而已……”
好戏?
林悦抬眸与大师兄对视了一眼,忽而又俏声道:“鬼婆,那你再看看,这是谁来了。”
“谁?……”
过了半晌,那鬼婆终于动作迟缓的抬起头来,浑浊目光扫过宝座之上的二人,忽而瞳孔剧烈收缩。
“是他?!是他!”
她尖声高喊了几句,之后却又突然瑟缩了起来,摇头道:
“不!不!不!不是他!不是他!”
是他?不是他?
这样的话,林悦已经不止听见过一次了。
大师兄与红衣魔尊的相貌极为相似,魔域鬼婆是将大师兄认作了红衣魔尊?
还是……?
鬼婆却猛地又抬起头来,双眼死死盯住了大师兄。浑浊的眼神不断的打量着他,似乎要将他一口给生吞活剥了。
“啧啧啧!小子修为果然不弱。即使逆转灵力,也已经有了大乘修为。离这远古黑龙血脉完全觉醒,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好……好……好……”
林悦还未明白鬼婆这几个“好”字到底是何意思,宫殿之下的地面却突然不停上下起伏了起来。
脏污的地底下似乎藏着一条巨龙,他已经沉睡了千年,到了今时今日终于清醒翻涌了起来!
大师兄眼眸微眯,抱起林悦便从宝座上站立了起来。
大将军手持雪亮大刀,与身后一众白骨骷髅将士,以及无数黑影凝结而成的铠甲侍从,皆都严阵以待,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而那魔域鬼婆却在这一刻,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好好好,是你,果然是你。你来了!你终于来了!老身知道你又岂是什么善男信女,又如何会善罢甘休!”
她一面笑着,一面缓缓的直起身体,从脏污的地面之上爬将了起来。
肮脏细长的黑色指甲抬起,从大将军的身上,缓缓指到了站立于高处宝座旁的季星泽二人。
“你们这些无知小儿,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这点修为就能拿住老身?!”
“方才,老身不过是陪着你们玩玩而已。”
“老身韬光养晦、忍辱负重,苟安一隅,就是为了东山再起!如今,你们已经中了老身请君入瓮之计!老身出这暗无天日的宫殿,重掌大权,就在今日!”
话音刚落,她仰头咆哮,无数闪动着泥泞污黄光芒的泥土便铺天盖地而来。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
“噗噗簌簌!”
四面不断有落石从房梁之上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巨大的坑洞。
而通过那些坑洞,完全可以见到闪烁着光芒的事物在下方一闪而过。
只是那光芒也是混沌不堪,就好似一块黄金被蒙上了一层浑浊的尘土,怎么擦也擦拭不干净的感觉。
“息壤!跃儿!是息壤!”
这时,玉琅激动的声音从林悦的脑海中传来,雀跃着几乎就要从随身空间里蹦跶出来。
而在玉琅的声音之后,黑龙骨苍老沙哑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这老妖婆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息壤乃是天下至宝,又岂会是这种颜色?!”
此时在林悦空间之中,那块藏在花盆中的一丁点息壤,便是金灿灿、堪比阳光一般明媚的颜色。
只那么一小块,就能让人感受到厚重勃发、积极向上的生命力。
绝不是如此浑浊犹如血浆般的颜色。
黑龙骨突然眼眸怒张,大声道:
“这老妖婆身上的怨气如此重,定是吞吃了无数无辜之人,导致息壤都已经被污染成了血污的颜色!跃儿,快将息壤夺回来。否则,息壤完全污染,只怕这整座北荒鬼蜮也要变成她的囊中之物了!”
“吼——”
黑龙骨话音未落,魔域鬼婆嘶吼之声更是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随之而来,这整座废弃宫殿都好似被人猛地连根拔起了一般。
“啊啊啊啊!”玉琅到底年轻,最是沉不住气,猛地就叫唤了起来,“跃儿怎么办?怎么办?她、她、她是要把我们吞了吗?!”
正如玉琅所言,魔域鬼婆巨口怒张,整座宫殿的墙壁之中,突然就翻涌出了许多黏腻脏污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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