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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二人继续前行,红线方向再未更改。且距离乱葬岗越近,血瓶的红光越发旺盛。这说明,他们要找的人不远了。
    至得乱葬岗地界,阿祯即使还想再找言语宽慰,也已无借口可寻。魏妟面沉如水,随手为自己和阿祯设了个法诀防御,抬脚走了进去。
    乱葬岗内,怨气弥漫,鬼气冲天。说句人间地狱也不为过。任如今仙门世家谁来,只怕都难撑过三日。可魏妟与阿祯在此间行走,那些“东西”竟是都未能近身。
    忽闻笛声响起。
    阿祯“咦”了一声,“音攻术?”
    话音刚落,又改口道:“不对!这不是寻常的音攻之术,音律中充斥怨气鬼息,是诡道术法!”
    下一秒,又是大惊,“吹笛之人,是想借怨气攻怨气,以鬼打鬼!他是想将这些怨鬼炼化,以供驱使?”
    魏妟蹙眉,“过去看看!”
    阿祯点头。
    二人循声前往。
    山洞内,少年横笛吹奏,周身已被团团黑气包围,这些怨魂鬼怪所化之物,想方设法,拼了命地往他身体里钻。他将横笛握紧,一刻也不敢断了音,与这些怨鬼做着殊死搏斗。
    当年姑苏听学,他年少气盛,一时狂妄,曾对蓝老先生提过驱使怨气抵抗怨气之法,但到底身为世家弟子,走得是名门正道,也不过是嘴上说说,于诡道从未接触。这横笛乃是他这几日刚刚炼制所得,这术法也是他这三月来自创领悟。到底能否成功,便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可这是他唯一活着的希望。成败在此一举。
    少年将旋律加快了两分,那些黑气也随之躁动起来。双方对垒,旋律愈快,黑气越发张狂,及至最后一波音攻,黑气砰的一声,随之四散。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轻笑。
    他赢了!只可惜,是惨胜。
    他面白如纸,自嘴角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歪,晕了过去。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一个怀抱。
    “阿婴!”
    魏妟抱着魏婴,声音有些发抖。
    阿祯看着红光大盛的血瓶,便知这九成九就是他们要找之人了。但即便有九成九,也还总有那么零成一的可能弄错不是?
    他自七岁便跟在魏妟身边,深知魏妟这么多年对失散幼弟的重视和执念,若万一真是弄错,而魏妟却已付出一腔热情,叫他情何以堪?
    他试探着开口,“少主,可要用血脉牵引术?”
    如今人就在眼前,只需取二人之血,行此术法,是否亲兄弟,一瞬可辨。且此法乃瀛洲传承,绝无错漏。
    哪知魏妟却拒绝了:“不必!我一见他便知,他定是阿婴。他眉目间与我虽只有两三分相似,但五官却有七分像了阿娘。”
    他年长魏婴七岁,爹娘去世之时早已知事。魏婴或许对爹娘容貌已然模糊,他却是记得的。
    阿祯再不说话,望了眼四周,见魏妟此刻心潮澎湃,又是激动,又是怜惜,还有几分愧疚。心里眼里全是眼前这个弟弟,只得轻声提醒,“少主,我观二公子的情况似是不太好。此地也非久留之处。”
    魏妟回过神来,“你说得对,我们先离开这里!”
    第2章
    夷陵城郊,农家小院。
    魏婴伤势颇重,一直处于昏迷之中,不时发出几句呢喃。魏妟听不真切,只隐约记住了“师姐”“阿澄”“蓝湛”等字眼。
    阿祯神色焦急,“少主,二公子伤势如何?”
    魏妟拿着湿帕子为魏婴擦拭额头的动作一顿,嘴唇抿了抿,“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
    魏妟的本事,阿祯再清楚不过,听闻此话,有些惊异,“少主,二公子他……”
    “不只伤势。”
    阿祯不解,“不只伤势?还有什么?”
    “他的金丹没了!”
    阿祯瞪大了眼珠子,“金……金丹没了?”
    心念一转,“听闻温氏旗下有一得力干将,名唤温逐流,人称化丹手,能化去人的金丹,莫非……”
    魏妟摇头,“我用灵力渗入阿婴体内探寻,他的金丹不是被化去的,而是被人生生剖出来的。”
    阿祯心跳都漏了一拍,身形大震,“剖……剖出来?”
    他虽为侍从,也是从瀛洲出来的。怎能不知这二者的区别。
    若是化去,金丹虽没了,可被化的金丹是融入了自身血脉,即便没办法再凝结成丹,却不过是不能承袭剑道。对于如今的中原仙门来说,也就是修行之路止步于此,对身体和寿数来说,是无碍的。甚至,寿数虽比不得修行之人,却比寻常百姓要长得多。
    而被人生生剖了金丹却有天壤之别。金丹与人本为一体。你能想象被人挖去心脏的痛楚吗?剖丹比之更胜百倍。这还不只。金丹与心脉相连,金丹被剖,心脉必定受损。以如今中原仙门的落后功法,不说修行之路毁了,寿数也会锐减。
    更甚至,随着年龄增长,身体的弊端会逐步浮现,往后余生必受病痛之苦。
    魏妟双拳紧握,指间节节发白。
    阿祯喉头一紧,他知道,魏妟怒了。
    “少主!”
    魏妟起身来到桌前,提笔写了张药方交给阿祯,“你去城内,将这些东西凑齐,顺便打探一番。我要知道,是谁害了阿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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