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妟挑眉:“所以呢?”
“如今仙门百家齐聚不夜天,不少人对此留有疑问,更有甚者,似有与温若寒同等猜测。只是经上回之事,这些话自是再传不到魏大公子与魏婴公子耳朵里的。”
魏妟脸上笑意更深,“那如今敛芳尊特意前来告知,让这种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是何意?”
“魏大公子误会了。瑶并非特来传话。阴铁之事非同小可。前有薛重亥,后有温若寒,因这二人的前车之鉴,仙门百家如今对阴铁乃是深恶痛绝。瑶更曾跟在温若寒身边数月,深知此物危害。倘或魏婴公子手中当真为阴铁,只怕会对其有损,此并非好事。
当然,听泽芜君说,魏大公子师承瀛洲,瑶知魏大公子之能耐非吾等能比。许非是阴铁,而是某种灵器,亦未可知。如此,倒是瑶多虑了。”
金光瑶起身,拜了一礼。
魏妟作揖还礼,“敛芳尊的意思,我明白了。多谢敛芳尊好心提醒。”
只这一句,算是结尾,再无谈论此事之意。金光瑶面上表情顿了一瞬,转眼恢复笑靥,“今晚不夜天城设宴庆功,不知魏大公子是否会出席?”
“不了。射日之征我并未出面,无尺寸之功,这庆功之宴,还是留给诸位功臣吧。我便不去了,在此先恭喜敛芳尊。”
“如此瑶便不勉强了。只是如今温氏已灭,但善后之事颇多,温若寒此前居仙督之位多年,如今身死,这仙督便也空悬了下来。魏大公子自瀛洲而来,能力卓越,若魏大公子……”
话为说完,魏妟已抬手打断,“敛芳尊,此乃中原仙门之事。我曾说过不插手,射日之征未曾,此后也不会。”
金光瑶笑起来,再度拜礼,“瑶明白了。既这般,倒是我们中原仙门一大憾事。”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金光瑶才告辞离去。
阿祯翻看着桌上的礼品,“素闻兰陵金氏出手阔绰,此话不虚。这里每一件可都是珍品。”
是珍品不假,可瀛洲的珍品还少吗?这些东西还不至于让阿祯如何在意,随手查了遍就丢开了。
“少主,你说这兰陵金氏是什么意思?以他们的做派,金子勋之事不兴师问罪就不错了,居然携重礼来赔罪,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赔罪之言,阿祯自是不信的,他一嗤,“听说金子勋已经能下床了。既然可以走动,若真心赔罪,也该是当事人来。何必叫一个刚认祖归宗的出面?”
魏妟轻笑,“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祯看向金光瑶离去的方向,“好的坏的全由他说了,滴水不漏。听闻这几日也是他在帮着金光善招待来客。这人还真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说完,阿祯眉宇间带了几分担忧,“少主,这位敛芳尊故意说起二公子的阴铁,怕不是什么好心提醒。”
这点魏妟自然知道,“提醒为假,试探为真!”
“你是说?”
“这位敛芳尊也说,如今仙门百家不少人在猜测阿婴当日克制傀儡用的是阴铁。阿祯,你说这些人里包不包括敛芳尊自己?又或者说,包不包括他身后的那位金宗主?”
“金光善?”阿祯一震,面色肃然起来。
魏妟轻叹,“这位金宗主的野心可不小。他与敛芳尊的事你也听说过一些,不难看出,此前他对这个儿子是没半点好感,甚至是有些嫌弃的,压根没打算要这个儿子。既然如此,为何今时突然让其认祖归宗?”
阿祯敛眉:“因为敛芳尊在伐温之战中立了大功。金光善认他回来。那么他的功勋也便成了兰陵金氏的功勋。
此前因为温氏的大肆杀戮,清河聂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唯有金氏逃过一劫。相对而言,金氏比其他三大世家保存有更多的实力,如今又有了敛芳尊带来的功劳,金氏地位自然一跃居了其他世家之上。
有了这么大一个筹码,金光善要想谋求仙督之位,就更稳了。他所虑者,唯有少主。少主虽是局外人,也曾说过不插手,但你当日之举可说给了仙门百家当头一棒,没人敢忽视你的存在,更没人敢忽视你可能带来的影响。
你这些时日一直住在云梦江氏这边,虽非云梦江氏之人,但俨然与江氏关系匪浅。尤其二公子是江氏大弟子,本身在伐温之战中的功劳也不比敛芳尊要低。倘或你要扶持江澄公子,谁为仙督还真不好说。金光善焉能不急?敛芳尊这是来替他打头阵的!”
仙督不仙督的,魏妟是真不在意。只是……
他微微蹙眉,“金光善的野心怕不只是仙督之位。”
阿祯一愣,猛然明白过来,“阴铁!他……他这是盯上了二公子手中的阴铁?”
“敛芳尊有句话说的不错,如今的仙门百家对阴铁忌惮颇深。但这忌惮源于阴铁之能,而也正是这份不俗的能耐,更让人嫉妒,想要据为己有。试问,若阴铁是在自己手中,自己是不是可以成为第二个薛重亥,又或者第二个温若寒?傲视仙门百家,呼风唤雨,指日可待?”
阿祯神色凝重起来,“如此二公子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魏妟摇头,“暂时倒不至于。猜疑永远只是猜疑,有我在,又有当日阿婴自身的表现在,不论哪方面,他们都有顾忌。他们不会在此时对阿婴出手。如今他们所想的应当是怎么弄清楚阿婴手中的东西是否阴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