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祯怔愣。
魏妟语气中透着自信,“非是我自大,就目前这中原仙门的实力,可有人会是我的对手?”
阿祯恍然,忽而有些明白了魏妟的意思。
“便是局又如何?我还怕了他不成?难道你觉得,以我的修为本事,不能全身而退吗?说实话,不论这局做成什么样,我都未曾放在眼里。
生气是因为此人竟用我已故父母来做筏子。不让阿婴前往,是因为阿婴的净心诀刚巧在第二重突破至第三重的关键时刻。我不想有人借助怨气在阿婴身上做文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既是局,我去便可,阿婴倒是不必了。
倘或信上所说为假,不必阿婴也跟着白跑一趟,叫他失望。倘或父母尸骨真在那里,我自会妥善收敛带回来,再与阿婴商议入葬之事。”
阿祯见其主意已定,想想,以魏妟的能力,他的担忧确实有些过头了。大约这便是关心则乱。何况魏妟并非不顾自身安危逞能之人,他心中自有算计。如此,便不再反对。
二人议定不到半刻钟,魏婴便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兄长!”
“什么事这么高兴?”
“兰陵金氏发来邀约,请仙门百家齐聚金陵台。”
魏妟微愣,“去金陵台?”
魏婴撇了撇嘴,“这不是金宗主当上仙督了吗?以金氏的一贯作风,怎么可能不大肆铺张庆贺一场。这种事要说也没什么好去的,不过走个过场,给个面子而已。但这回的请帖上说了,可不只是庆贺,还有围猎呢!”
魏婴屁股挪了挪,来了几分兴致,“这围猎倒还算有几分意思。兄长还没见识过中原仙门百家的围猎赛吧。以往怎么样我不管,但这回,我偏要拿个第一,煞煞他们金氏的威风。哼!本来就嚣张,这下当了仙督岂不是更嚣张了。
那金夫人还额外给师姐下帖子,邀师姐前去。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师姐居然答应了,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对金子轩根本没死心。”
说到这里,魏婴很是气闷,也很是怨念。
魏妟含笑听完,见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是,我们阿婴若要夺冠,那怕是没别人什么事了!”
听了这话,魏婴又高兴起来,“那是自然!兄长,你可也要下场试试?”
魏妟摇头。
这几个月,魏婴也了解了些他的性子,本来就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过魏妟会出手,只说:“那兄长便为我摇旗助威好了。”
魏妟再次摇头,“我的意思是,这回我不随你去。”
魏婴一愣,“啊?”
“我也要出去一趟。”
“兄长要去哪里?”魏婴好不失望,脸上的笑容都没了,反带了几分哀怨,他目光一瞥,无意间正巧看到了放在茶几上,魏妟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信件,封上正是“魏妟亲启”四字。
魏婴恍惚想起什么来,“听下面的弟子说,有人送信给兄长,是何人?”
他脑袋偏了偏,魏妟不慌不忙,拿起信塞入信封中交给阿祯收好,一指往魏婴额头一戳,“偷看他人私信,可非君子所为。”
魏婴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有些好奇,也没想着要看!兄长,你当真不同我一起去吗?”
“嗯!你也瞧见了。友人写信邀约,我已答应,怎能失约?”
“友人?”魏婴那眼神明显不太相信,“兄长在中原的友人?”
魏妟笑起来,“怎么,我在中原不能有朋友吗?”
“那倒不是,只是这几个月从未听兄长提起过。”
“你该知道,在找到你之前,我来中原已经数月,四处云游,便是为了寻你。”
“兄长的意思是,这友人是你在那几个月里认识的。”
魏妟点头,“是!可惜那会儿他有要事在身,而我也心系于你,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只能分道扬镳。如今我就要回瀛洲,下次出岛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即为朋友,总该说一声。正巧他也来信想要和我聚一聚,可不是合了我的心意?”
这么一说,魏婴也没往别处想,“还以为能请兄长看看围猎的趣事呢!”
“看趣事是假,看你大耍威风才是真吧?”
魏婴讪讪笑了笑,“哈哈,哪……哪有!”
“我虽不去,不还有江宗主和江姑娘吗?”
“那倒是!”魏婴失望之色散去,眼睛亮了起来,“还有蓝湛!蓝湛肯定是会去的。不行,我要去给蓝湛传讯,让他带几瓶天子笑给我!”
“我记得姑苏蓝氏是禁酒的。含光君乃端方君子,是蓝氏三千条家训培养出来的楷模!你让他去帮你买天子笑,要是被蓝氏的其他弟子发现,还不笑话?”
魏婴不以为意,“是他自己答应的,我可没逼他!”
“他自己答应?”
“就上回啊,从不夜天城下来,你不是不许我喝酒吗?蓝湛天天来盯着我,比江澄和师姐都勤快。我烦了,牢骚了几句。他便说,只需过了这几日,待我能喝酒了。只需我说一声,他亲自帮我买!”
魏妟没想到,竟还有这一出。
魏婴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得赶紧去给他传信才行。不然再迟上一些,怕是他都已经启程了!”
看着他欢快离开的背影,想到离开不夜天之时,蓝湛特意留给魏婴本为蓝氏子弟专属,用于内部传讯的玉佩,魏妟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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