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倒也不用担心他此举不安好心。既是他点了头,便不会再如以往那般对待江姑娘,更不会把金光善的死迁怒在江姑娘身上。”
若真迁怒,以金子轩的骄傲,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他便是有万般不好,也不会故意求娶来泄杀父之仇的怨恨。
魏婴也明白这点,却依旧不安心。
“阿婴,你既这般担心江姑娘,便更该抓紧时间好好修炼。待得你学有所成,回归中原,不必再惧任何人,反让天下人畏惧之时,又何须再在意一个金子轩?若他胆敢对江姑娘有半点不好,你直接杀上金陵台便是。
阿婴,万事非是逞强好胜,冲动鲁莽可解决的。你要明白问题的根本在哪里?你仔细想想,若江姑娘不愿,这门婚事可能成?既是江姑娘愿意,你去搅局岂非里外不是人?
我知你对江姑娘感情非同一般。但你得知道,你和江澄将来能达到什么高度,才是江姑娘在金子轩乃至在整个金家占据什么地位的资本!”
魏婴一怔,忽而想起自入瀛洲这大半年来,兄长时常教导他,凡事多思多想,行动前问问自己,是否还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譬如当日救温情温宁以及温氏族人,若以他的性子,这些人或可得救,却搭上了自己的名誉,还引来仙门百家的攻讦。可兄长却有办法,直接怼得他们哑口无言,不仅叫他如愿以偿,还占据了正道仁义。
这便是区别。
魏婴略一思忖,到底被魏妟说服,不再想着出瀛洲,反倒真用心修行起来。
一晃眼,时间自酷夏转到中秋。然而瀛洲因双层结界阵法之故,气候温和,对这等自然季节的变化程度并不大。
这日,魏妟正在处理宗门事务,收到温情岛外传来的讯息,江澄与蓝湛想入瀛洲看望魏婴。
魏妟应了,让阿祯出去引领他们直接去找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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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
魏婴躺在书案边,书本罩面,呼呼大睡。忽闻声响,腾一下坐起来,抓起笔做认真写字状!
待得来人靠近,看到是阿祯,紧绷的身子松了下来,“阿祯大哥,是你啊!”
“你以为是谁?”
魏婴呵呵笑着,摸了摸鼻子。这还用问吗?自然以为是魏妟。
阿祯哼了一声,“又偷懒!”
魏婴面色苦恼,扯着阿祯的衣角求饶,“阿祯大哥,兄长每天那么忙,这么点小事,你就不要拿去烦他了!啊?”
阿祯翻了个白眼,这是让自己别告状呢!
“阿祯大哥!”
阿祯按着被摇晃的衣摆,嘴角抽了抽,轻咳了两声,没说答应不答应,而是转移了话题,“看看谁来了?”
魏婴一愣,江澄和蓝湛已来到面前。
“魏婴!”
“魏无羡!”
魏婴有一瞬间的懵逼,懵逼过后,不免格外欣喜,“江澄,蓝湛!你们怎么来了!”
蓝湛回答十分简洁,“来看你!”
江澄却是瞪了他一眼,“你都来瀛洲快一年了,你不回去,还不许我们过来啊!”
说完,看到铺满纸张的书案和案头的一堆书籍,又是一个白眼,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解,哪里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魏大哥疼你疼得跟什么似的。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论你做什么,都纵着你。你这是犯了多大的错,居然惹得他要罚你?”
魏婴尴尬笑了笑,又摆出一张苦瓜脸说:“你说得那是以前。自打来了瀛洲,也不知道兄长是哪根筋不对,对我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动不动就罚抄书。就这小一年的时间,你看看……”
魏婴抬起两张写好的纸,“我都被逼练成双手同时书写的神技了。”
又指了指藏书阁,“喽,就这些藏书,不提楼上的,光一层的数量,都有上万本了。而且是一层比一层多,一共七层!”
用手比了个七字,整个人都颓丧起来,“幸亏不是让我全抄,否则只怕我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阿祯噗嗤笑出声,“你信不信,你再惹少主生气,少主真能让你全部抄一遍?”
魏婴浑身一颤,蓦然打了个机灵,连忙举起三根手指:“我信,我信!我都信!我发誓往后一定注意,绝不让自己落到那个地步。不过阿祯大哥,你能不能也行行好,不要每次都在旁边添油加醋了,好吗?”
瞧这语气,可以说是很怨念了。
阿祯偏头,忍俊不禁。
蓝湛见此,随时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籍,看到扉页上的书名,竟是一愣。
江澄探头一看——《灵器炼制梗要》
又抓过另一本——《鬼道傀儡之术》
再翻一本——《符篆录》
连着七八本,皆是如此,其他不用看,想来也是了。
江澄差点没把白眼贴在魏婴身上,“这些都是瀛洲收集的千余年前留存的各宗门功法典籍吧?仙门百家多少人求一本而不得,你居然还嫌弃!”
蓝湛亦是君子,未得许可,自是不会偷看。瞧见书名便将书放下了,“魏婴,魏公子是为你好!”
魏婴讪讪摸了摸鼻子。
他如何不知兄长是为他好。这些书籍都是兄长精心挑选过的。他不必全都会,只需有所了解,也可受益无穷了。偏他性子好动,随性懒散惯了,如何能坐得下来看个全乎?兄长便以罚代教。以他的资质,等他抄完,便也等于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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