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发烧吧, 太宰?”我不由得神情凝重地回过头,试探地询问太宰的身体健康状况,他不明所以之余, 却难得老老实实地点头答道, “没有。反倒是白濑一天天的, 身体状况日益变差。”
我忽视太宰软绵绵地有气无力式的关心,“没病怎么想着我是虚假的?”
毕竟我没有作为假发批发商太宰的同款爱好, 收集风格迥异的面具佩戴。
“我是真实存在的。”我答非所问地斩钉截铁说道,眼眸自带的温度越发地变低起来。
劝说太宰别胡思乱想的操作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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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期而至地赴上与汉尼拔医生的相约。
门铃摁响的瞬间,开门迎接我的毫无意外的是汉尼拔医生。他面容上所浮现的虚假笑容略为变得真情实感,对方以着如同与老朋友会面般的口吻冲我打招呼。
汉尼拔医生说,“好久不见呢, 我亲爱的朋友。”
对于汉尼拔医生给我客套地定义的朋友二字,我敬谢不敏。合作盟友的关系,不至于如此亲近。
我懒得配合汉尼拔医生的回首往事,选择开门见山的方式把他心心念念的礼物带给他。
体温一点点降低,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从我身上散发开来的真冰冷气息。
来自我精神力的作用,先是描绘出人形轮廓,再开始填充内部具体细节。对此,特别鸣谢医学优等生白兰,感激她曾手把手地教会了我不少相关知识。
完整而又精致的洋娃娃从我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迎接属于她的新世界,一个暂且能称得上安稳的异世界。
汉尼拔医生不自觉地呢喃出声——
“米莎。”汉尼拔的双眼包含着道不尽的复杂情绪,他把意识到他的存在、而向他奔跑而来的小女孩米莎,一把揽在怀里。
米莎抬起懵懂的堪比初生的小鹿眼眸,不解地轻拍她宛如一夜间被拔苗助长成功的、成熟大人模样的兄长肩膀,笨拙地安抚汉尼拔,“不要难过,我在。”
小女孩甜美的面孔流露出小大人般的情绪,抚平了汉尼拔当着我的面流露的微妙情绪。后者收敛起他起伏不定的感情,套上他平日里的人设。
我成功把跨世界的债务还清。
无债一身轻的我拒绝继续观看兄妹友恭的和谐场面,连到嘴边的疑惑都懒得脱口而出。
毕竟汉尼拔医生都能追来…白兰还远吗?
危。
真希望她能和太宰修成正果(划掉)。两人专挑我一个老实人来祸害。建议他们还不如考虑互相结伴,彼此祸害,还我和平与清净。
当然以上这番话只是嘴炮而已。
汉尼拔医生叫停了我离去的步伐,他邀请我坐下喝杯咖啡,“作为朋友的相处模式已经结束。”汉尼拔医生轻车熟路地朝我展示他营业的笑容,“接下来是复诊时间。”
打住。
离谱,我都跨世界了,我还搁这里让上辈子的主治医生给我看病?
“我是不会给钱的。”我直白地认真说道。
汉尼拔医生的笑容弧度略为上升半点,他口吻温和地对待我,以着注视无理取闹、拒绝就医的严重病患,“没关系。”
“李夫人上辈子替你支付的,延续至这辈子仍然绰绰有余。”不愧是治疗我多年的汉尼拔医生,已经能以我的同种脑回路模板,来令我哑口无言。
我心有不甘地老实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答话。
汉尼拔医生略过以往的关怀part,简单粗/暴地一针见血。
“近期,他还有出现吗?”汉尼拔医生的神情突然转变得严肃起来。
对方指的‘他’是…另一个我。
准确而言,我和森医生有点雷同。尽管森医生的精分是位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而我和我则是犹如双胞胎一样的存在。
从他诞生的第一天起,对方就在学着伪装。
“他是只疯狂的野兽。”我前辈子的母亲李夫人激动地对我说道。
李夫人情不自禁地握住我的双手,她眼里的担忧令我点头同意接受来自汉尼拔医生的治疗。
她说过的,不会放开紧抓我的手,会在我的背后守护我的。
骗子。
隔了不到几个月的时光,我再次撞见李夫人时,她的肚子犹如吹不足气的气球鼓起来小小的团子。
这就是来自母爱的承诺?
荒唐得可笑。
我止不住地在病房里发出笑声,祈求地望向眉头紧蹙的汉尼拔医生,“同意吧,医生?”
“请替我治疗,杀死另一个我吧。”我最是真诚不过地说出魔鬼的低语。
汉尼拔医生果然不负他的优秀医生名头。
我如愿以偿地在汉尼拔医生的帮助下,成功将对方解决掉,尽管略微存在丁点后遗症。
“不要忽视啊。”汉尼拔医生不同于我对后遗症的熟视无睹,相反,他总觉得里面大有文章。
汉尼拔医生见我久久沉默地陷入自己思绪中,他晃了晃手,夺回我的注意力,“看样子,他还在纠缠着你?”
“不。”我出乎对方意料地给出否定的答案。
“他是切切实实地死了。”为此我花费过无数精力反复确认。
一提及有关对方的话题,我浑身充满着不自在的抗拒感。
我决定起身退出本次的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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