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玉也是念过书的,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周密,把自己为何要告王夫人都说的一清二楚。
王夫人在一旁听了连忙冲甄宝玉嚷嚷:“我没有,你在冤枉我!”
甄宝玉冲她神秘的一笑,这笑容让王夫人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上面的京兆尹看了眼一旁紧锁眉头的贾政又问甄宝玉:“你告这贾王氏可有证据?”
“小人就是证据,小人身上有那时被那些贾王氏派来的人杀伤时留下的伤痕,另外小人还有人证,她亲耳听到了贾王氏和她的陪房设计谋杀小人的事情。当时她来跟小人通风报信,可惜小人没有听她的,以至于有了后面那一场杀身大祸。”
王夫人听到这不由得一愣,有人向甄宝玉通风报信,这个人还是自己身边的?会是谁呢?
京兆尹听了甄宝玉的话点点头,吩咐把甄宝玉说的人证带上来。
很快一个女子跟着衙役上了堂,王夫人看到对方立刻颤声叫道:“玉钏怎么是你?”
她没有想到甄宝玉口中的人证居然会是她的贴身大丫鬟玉钏,以玉钏的身份是确实可能听到她和周瑞家的话的。
玉钏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老实的跪下给京兆尹磕头。
“奴婢是贾家的家生丫鬟,名叫玉钏。当时我家太太跟她的陪房周瑞家的密谋要害甄公子,奴婢听到了,就去告知了甄公子。”玉钏坦然的说。
京兆尹问她:“你可知以奴告主也是重罪?你为何要给那甄宝玉通风报信,还为他上堂作证。”
玉钏点头:“奴婢知道的,但奴婢的姐姐就死在这贾王氏亲子贾宝玉之手,奴婢的姐姐死的怨,她临死还背着勾引少爷的骂名!”
说到这玉钏看向王夫人:“太太你还记得我姐姐吗?金钏,你以前最喜欢的那个大丫鬟。要不是因为她死了,我也不会成了你身边的大丫鬟。当时就因为宝玉跟我姐姐调笑,我姐姐又回了他一句,你就打了我姐姐一巴掌,把她撵了出去。她背着勾引少爷被太太撵出去的骂名,她能继续活下去吗?所以她想不开,跳了井。”
说到这,玉钏诡谲的笑了一下:“太太,你还觉得我姐姐长什么样子吗?还有你大概没有看过我姐姐被人从井里捞出来是什么样子吧?我那个身材苗条的姐姐被捞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肿的,家里姑娘的新衣服都穿不进去,只能穿宝二奶奶新作的衣裳。她的手有这么粗,还有她的脚根本套不进去鞋子,只能把鞋子剪开用绳子捆住,她……”
“别别别,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王夫人害怕的捂住了耳朵。
金钏的事情确实也是她心中的一块心病,她当时只想把勾引宝玉的丫鬟撵出去,根本没有想到金钏会跳井自杀。金钏刚死的时候,她还梦见过死状凄惨的金钏,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见她这个样子,上面的京兆尹和旁听的贾政都皱了下眉,看来这叫玉钏的丫头真是一剂猛药,把这王夫人快要吓疯了。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此事与本案无关,休要再提。”
因为贾家是贤德妃娘娘的娘家,此案又涉及到娘娘的生母,他只能尽量给贾家留□□面,无关的事情不要扩散,省的贾家成了京中的笑柄。
玉钏闻听此言又不甘心的看了眼王夫人,这才又把她当日偷听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因为金钏的事情,玉钏一直有着报复王夫人之心,就一直小心留意着,那天甄宝玉的事情就被她听到了。
她当时就找了个借口出门去找甄宝玉示警,只是甄宝玉毕竟年少对于玉钏的话没有全信。
好在他也算长了个心眼,这才在杀手来袭的时候留了一条性命在。
“除了甄宝玉这件事,奴婢还要告发这贾王氏私自放印子钱的事情,据说她已经害了不少人卖儿鬻女家破人亡了。”玉钏又扔出一条重磅消息。
京兆尹看了眼神情有些茫然的贾政,他现在有些同情这位贾大人了。
正所谓妻贤夫祸少,这贾王氏身为娘娘的生母却不思慈悲待人,还作恶多端。
有这么一位妻子,这贾政这辈子的官运估计也就这样了,哪怕有娘娘吹枕头风也没用。
“来人,把那周瑞和周瑞家的捉拿归案。”
京兆尹发话不久,周瑞两口子就被带了上来,他们作为王夫人的亲信,在王夫人被抓来的时候也一并被抓了来。
对付这两人,京兆尹就不客气了,直接命令上刑,先打上一顿。
还没挨几棍,那周瑞家的就熬不住开口把一切都招了。
本来周瑞还想硬气一些的,只是见自己老婆都招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招供。
京兆尹命人给他们两口子画押,然后就命人撤了王夫人的椅子,命她跪下回话。
刚才他礼遇王夫人给她一张椅子,是因为她是诰命夫人又是娘娘的生母,但现在罪证确凿她就不是什么诰命夫人,而是铁板钉钉的犯妇了。
王夫人见状不好还大喊自己冤枉,还向一旁的贾政求救:“老爷救救我,娘娘还在宫里呢,我不能有事!”
她大声的哭喊着,看起来凄惨无比。
贾政一甩手恨恨地说:“你这贱妇丢尽了我家的名声,我这就写了休书休了你,还请大人借我纸笔一用。”
京兆尹虽然觉得贾政这个时候休了王夫人有些无情,但是也觉得这是让贾家从这场丑闻里脱离出来的最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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