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杨问,结果怎么样?
这个问题刚问出口,苏娇杨就后悔了,这问题问的太傻了。
要是研究出结果来,宋忠堂教授会来找她吗?
宋忠堂教授苦笑不迭,你觉得有没有研究出来?当时研究失败之后,我就尝试将经济学中的那些数学知识给剥离出来,两者分开,单独突破。小苏啊,你好好做研究,试试看,能不能从数学角度给这个经济学的问题找一个突破点,哪怕突破不了,找一个弱化点也可以。
苏娇杨剁肉的速度放缓下来,她眉头拧的很紧,沉默了许久之后,试探着同宋忠堂教授说道:宋教授,我有点不同意您的观点,而且我觉得按您的思路去继续研究的话,怕是风险性会非常大,我们很有可能努力着努力着,努力的方向就跑偏了。
我对发展经济学的了解不算很多,但这五六个月也看了不少经济学方面的著作与文章,算是摸到了门槛,了解了个皮毛。我个人认为,数学与经济学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了,数学是经济学的骨,经济学是数学的筋与形。可能突破经济学的关键在数学上,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能够完全抛开经济学的本质,说到底,经济学是约束数学的条件。
我们为了突破一个经济学的理论,而将经济学给抛开,单独研究数学我觉得有点本末倒置。
听了苏娇杨的话,宋忠堂教授叹息得越发厉害了,我也不想把经济学和数学给分开啊,但问题是,合在一起实在解决不开。国家要制定发展计划,必须得有发展经济学的支持,而且这个发展经济学还必须得有很强的前瞻性。国家等着我们出成果,我们也没办法啊
可这种涉及到国家发展方向的课题,我们更不能有任何的马虎与侥幸。稍微出现一点点偏差,可能就会将一个国家、这么多个民族引上歧路,可能会让十万万人口再回到水深火热的六零年。宋教授,我个人的意见是,宁肯给国家写检查,或者是申请其它单位的协助,我们也得求一个保险稳妥。
宋忠堂教授摇头,哎,不说这个了,我回去再琢磨琢磨。同我说说你吧,你闭关搞研究这么长时间,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成果来,你的研究目前已经推进到了什么进度?
一提起这个,苏娇杨就有点不大好意思,但架不住宋忠堂教授的眼里满是期待,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发现之前走的路存在问题后,索性将原先的研究进度给停下来了,从最基础的经济学理论开始看,不再盲目的吸取别人的理论,而是通过批判的方法去看待所有的理论,找到自己认可的那些理论,融入到自己的认知中去,再尝试着用科学的方法去否定那些我无法认可的理论。
宋忠堂教授闻言,一脸复杂地看着苏娇杨,道:小苏,这样的路也就只有你敢走了,别人没你这本事,也没有你对自己的这股子狠劲儿。多数人渴了,都是找有水的地方喝,你是直接自己挖口井啊!
苏娇杨被宋忠堂教授说的有些不大好意思,她道:宋教授,我这个人有点犟,最难说服的就是自己的内心。我很难让自己钻到一个自己都无法认可的理论中去搞研究,所以,您分配给我的活儿,我可能得缓一缓,我想按照自己的规划来,先把经济学的东西捋清楚,然后再去尝试研究发展经济学。
在我眼里,发展经济学是高楼大厦,不是空中楼阁,我无法说服自己在有问题的地基上建设高楼大厦。
话说到这里,苏娇杨准备剁来炸肉丸子的肉已经全都剁好了,她将肉末倒进盆里,与鸡蛋、淀粉等拌好拌匀,又去厨房里将那个小火炉提溜出来,蜂窝煤烧的正旺,油锅架上,苏娇杨用手抓着肉用力一挤,一个圆乎乎的肉丸子就从虎口处挤出来了。
肉丸子掉进油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不一会儿,肉香味便飘满了院子,并且朝着山脚下的家属区飘去。
苏娇杨将一锅肉丸子都炸完了,宋忠堂老教授依旧坐在那儿沉思,搞得苏娇杨都以为宋忠堂教授是来蹭肉吃的,她盛了一碗金黄的大肉丸子给宋忠堂教授。
被一大碗飘着香气的肉怼到脸跟前,宋忠堂教授才回过神来,小苏啊,你说的有道理,之前是我魔怔了。我们做项目研究的,目的是解决课题、完成项目,但这个目的建立在踏踏实实搞研究的基础上。要是按我之前的规划,怕是我们课题组真的会走上歧路,我这晚节怕是也保不住了。
苏娇杨摇头,那倒不至于,依我看,发展经济学的发展太混乱了,不同学者根本无法互相认同。依照您的思路做出成果来,肯定会出现很多异议,但真正能找到错处的人肯定少之又少。
但我们的成果是需要交给国家去检验的,我不能拿着十万万人的未来去赌。小苏,你的做法是对的,你就先按照你的思路去研究,如果有成型的思路后,及时与我沟通。你们年轻人的思维开阔,思想也灵活。当然,如果你的研究遇到了什么问题,需要课题组帮助,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至于你给的这一碗丸子,我就不收了,你留下吃吧,赶紧补补。研究固然重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得把自己的体魄与精神给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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