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煤炭、天然气并称为化石能源的三大支柱,天然气的地位有些尴尬。
石油与煤炭可以作为单独的资源来开采,但天然气不行,因为天然气是依附于石油和煤炭而赋存的,换言之,没有石油与煤炭,就不会有天然气。
化石能源主要形成于漫长的地质历史时期,自然界中的动植物遗骸被沉积物所掩埋,经历了无数年的物理化学作用之后,以沉积有机质的形式存在于地质体中。
天然气只不过是煤炭与石油在形成过程中产生的一种附属品罢了。
但这种附属品的价值却不容小觑。
天然气不仅仅能作为可燃的能源来使用,还是优质的化工原料。
美国那边已经实现了天然气的商业生产与开发,据悉,每口油井能够抽出的天然气价值在油井总产量的四分之三左右,而在东北油田,乃至是全国绝大多数油田,这些本应该收集到的天然气都被当成无用之物排放到了大气之中。
这些被当成无用之物排掉的,哪是天然气啊,这分明就是钱!
其它油田的人心里或许还好过一点,反正他们油田的效益也不是特别好,但东北油田的人已经尝到了高产的甜头,每口油井都是活生生的摇钱树,搬不走的聚宝盆,单单是只采油的时候,那油井的产量就特别喜人,若是能同美国一样,既产油又产气,那岂不是还能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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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勘探与开发的成功催发了东北油田这些领导的野心,他们挽起袖子来准备大干一场。这些人不仅在自己脑海中描绘出一个美味的大饼来,还将这个大饼抛给了国防科大地矿系的孙主任来引诱。
孙主任一个搞科研的人,担心的事情永远都只有一个手里没有项目。
只要手里有项目,甭管是你要开发石油还是开发天然气,哪怕是你要挖金矿银矿,孙主任都敢把项目给接下来。
故而在接到东北油田这些领导抛过来的大饼时,孙主任不仅没有任何的犹豫,还顺带着同东北油田的这些领导们鼓吹了一把天然气能源的前景。
孙主任说,以我们现阶段的技术去开采石油,确实会造成极大的浪费,这便需要我们寻觅一项新的技术,实现石油与天然气的共同开发。同时,我一直都有一个大地质的想法,东北油田为了开采石油,肯定会买下很大的地皮,这些地皮下面蕴藏的东西,难道就只有石油与天然气吗?
石油与天然气只是能源,开采完这两项之后,我们不能将剩下的宝地当成废弃物一样闲置,相反的,我们应该继续进行开发利用,不管是金属矿还是非金属矿,亦或者只是寻常的石头矿,我们都不该放过。在别的地方想要研究地质条件,那需要上山下河,通过一个个野外露头的剖面来推测地下的真实情况,但在石油开发过程中,我们不需要费那种闲工夫,只需要将现有的钻井资料合理利用就好。
东北油田的领导不是傻子,听了孙主任的话,他虽然有点心动,但也没有立刻咬钩,而是犹豫地说,我们东北油田隶属于石油工业部,煤炭资源是由煤炭部管,那些金属矿非金属矿更是由冶金地质部管,哪是说插手就能插手的?
地质资料都在咱手里掌控着,只要研究明白了,顺带着把那些资源给开采出来,就等于是顺手抱了个聚宝盆走。就算最后咱不开发,把顺手整出来的矿产勘查报告卖给别家去做,我们照样赚钱。
孙主任与东北油田这位领导的立场不同,考虑的问题自然也不同。
孙主任的目的是拿到足够多的项目与充足的课题,这样才能将地矿系给撑起来,最好是能同国内那几个地矿特色的高校打擂台,至于做的项目是什么,他其实无所谓。
之所以那么用心地做东北油田的项目,一方面是因为职责所在,他亲手从石油工业部将项目接下来,自然要做的漂漂亮亮,可这并不代表他只研究石油地质。
矿产地质、水文地质、环境地质等,孙主任都有研究,他之所以倾注那么多的心血在东北油田,无非就是手里没有多余的项目可以薅羊毛,只能揪着东北油田这个项目往死里薅。
让孙主任惊喜的是,东北油田居然是个肥羊。这完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而对于东北油田的领导来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升官发财走大运,他只需要经营好油田的项目,让油田源源不断地给国家做贡献就行,要是那些被榨干价值的油田还能焕发事业的第二春,自然是极好不过的,尤其是现在看来,想让那些油田焕发事业第二春也不难,起码不用投入太多东西。
孙主任与东北油田的领导愉快地达成了合作关系,宾主尽欢地吃了一桌湘南特色菜,当天晚上在酒桌上就达成了合作的细则,东北油田的领导于次日便回去督办合作合同去了。
而东北油田领导心里所想的那个国防科大内部之争,更是连一点苗头都没有出现。
孙主任心中那杆秤还是相当公允的,他知道,若是没有苏娇杨的话,东北油田的项目能不能顺利结题都是两说,石油工业部肯定会追责,哪怕不会批得太狠,他也得落一回面子,哪能像现在这样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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