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一点。”
粟田口家的大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 把那用指节顶出了三公分的刀重新摁回刀鞘。
他们怎么就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些妖怪是和他们一样的强大?
也许在心底的深处,他们还有着, 或许他们比这些妖怪还要强大的错觉。
脸上仿佛是被空气手掌啪啪的打了两下, 幸好他们的心理素质都在线, 并没有憋得满脸通红。
“抱歉,我忘记这事了。”
剑上的血还顺着刃尖往下滴, 姑获鸟没带什么歉意的看了一眼处于队伍后方的付丧神:“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我带着其他人进去到里面,收拾掉那只烦人的母狐狸。”
“祝您武运昌盛。”
三日月宗近露出了比月色还要清丽的笑。
美色误人, 这放在普通人的世界里能够造成巨大冲击的笑脸, 对着同样颜值不逊于他们的妖怪,一点用处都没有。
只见妖怪们活动着手腕,还有的把武器拿在手里, 掂量着找准了最舒服的地方握好。
他们所有妖怪都轻松得仿佛要去饭后散步,那栋黑漆漆的被污浊妖力笼罩起来的屋子,对他们而言毫无杀伤力。
那些不断涌出的小怪被清出了一条血路, 妖怪们便是踏着这条血腥之路进到了屋子里面,付丧神为这些妖怪们的无情举动咋舌,终于认识到了他们与对方之间的差距。
“其实比起那些妖,我们和惠比寿更相似吧。”
乱压着声音和药研说:“我们都更亲近人类,想要在人类的社会里好好的生活下去。”
他们就好像一批拿了双国籍护照的人,看似两边都帮,其中早就有了偏袒的一方。
“这些并不重要。”
药研将小怪一刀抹喉,往后一个空翻躲开了喷射出的血液:“我们只要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就好。”
羽衣狐伤害了人类,将妖怪推向了人类的对立面,这种行为不为他们所接受。
那么,假如刚才的那些妖怪,脑袋一抽也要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付丧神自然也不会跟着他们一起瞎闹。
“好不容易考下了英雄执照,至少得对得起那份报名费。”
鹤丸在敌群中左右闪避,以精巧的走位,将妖怪们耍的是团团转,不知不觉就滚成了一团,这期间不小心用武器戳死了自己妖的蠢妖怪数量还不少。
“连我都要可怜起羽衣狐了。”
明石站在边缘位置,偶尔用刀将试图退后的妖怪给逼回去:“若是没有惠比寿的情报,还有着人类的援助,她根本撑不到现在。”
“估计那些妖怪愿意留着她的命,也是为了找出内奸。”
被捆绑起来的惠比寿没有放弃挣脱的希望,一直在不停的滚动,试图将缠在身上的藤蔓给蹭下去。
这是徒劳。
这条绳子是妖怪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翻出来的东西,似乎是放得太久,本身的颜色都被青苔给盖上,才呈现出这个模样。
“据说那玩意能够缚住神明。”
酒吞在用之前还特意给付丧神解释了一句:“不过我们这里都是些正统妖怪,没有一个是神明出身,所以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能不能用。”
即使不能用,那多打几个死结,也不怕惠比寿能够跑出去。
然而这绳子还真的有那么点神奇的效果。
作为从神明堕落成妖怪的惠比寿,被这条绳子稳稳的捆在了里面,手脚皆不得动弹。
这个向来笑呵呵的小老头在地上滚了一身的土,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
“但是谁不可怜呢。”
那些黑漆漆的污浊力量,里面可不时的传出嘶哑的尖叫声,逸散出来的部分甚至可以扭曲附近的空间。
这得多大的怨恨,和多少的灵魂,才能够累积成这个程度。
“可怜敌人是绝对不行的,退。”太鼓钟把五虎退的脑袋扭到了旁边,“别看惠比寿现在是一副可怜样,可我觉得,那些妖怪最后也不会把他给怎么样。”
要是真的生气,为何不刚才直接动手了结了对方。
连羽衣狐都敢杀,更何况一个惠比寿,不也就砍掉头再也长不出来了吗?
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五虎退也对妖怪的决定有着隐约的预示,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他们付丧神不可能对惠比寿动手。
会没命的,会被那些妖怪给追杀的。
站在他们身边的可是于同一个地方诞生的同伴,要是将那些被害的人类的重量,与同伴的重量放置在天平的两端。
最后一定会倾斜到同伴那边。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妖怪而已。”
小狐丸舔了舔犬齿,嘴角向两旁一咧,笑容带着优雅与血性:“超度怨魂的事交给专业的人类去,我们只需要将外围守住。”
不让一只妖出去,也不让一个人进来。
“万万没想到,我们在妖怪联盟的首秀,竟然扮演了看门……汪汪的角色。”
浦岛力挽狂澜,在句末卖了个萌,拯救了一下他们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只希望这种工作越少越好。”
长谷部和博多同时感叹出声,两个捏住了事务所财政大权的人对视一眼后叹气。
白干活不给钱,光是这一个月的巡逻安排,就推掉了不知道多少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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