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在研究符吗?我知道江大附近有一个人,画符非常厉害,很多人都去找他!”
“在哪儿?”
“青松路二号106号。”
闻言,白木急匆匆的收好书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朝外走去,步履匆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安瑶犹豫片刻立刻快步跟上去道“学长你要去找他吗?我可以带你去!”
白木一边朝前走,一边回过头嘱咐她:“很晚了,女孩子去找不安全,你快回宿舍吧,等我我打个电话让杨臻送你回去。”
“没事的,我……”
话未说完,白木便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疾风扬起衣摆,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意外显眼。一场大型晚会从头到尾办下来,天已经黑透,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湿气,朦胧的夜色深处藏匿着几片乌云。
“学长,你明天再去吧,快下雨了!”
…………
坑坑洼洼的台阶缺一块少一块的,一旁高过围墙的松树旁靠着一辆老式的自行车,上面已经落了白白点点的鸟粪,陈旧的木门轻合,上面贴着赤红的秦琼像,怒目圆睁,留有一丝细缝,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昏黄的灯光。
路航插着外套口袋看了许久,眸中倒映着微光,风吹动额前的碎发,肩上莫名的疼痛传来。
他眸光微黯,抿唇冷笑一声,这就是庄浅说的地方,那个让他们来对付自己的人,就住在这里。
一个荒无人烟的小院子,听她的意思,好像是个神婆?
呵!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他随意的耸耸肩,抬脚上前。随着他的靠近,门上秦琼像轻轻抖动,最终在他推门进入的时候,自右角处撕裂开来,碎片四散,落了一地。
门内是四合院的样式,最中央院子宽阔,正对着门口的是一个门窗紧闭的上房,门上的对联已经被风撕扯的只剩下胶带粘起来的一块,此刻正伴着风声刷刷作响。
路航一路向前,原本打算进门的时候,门却从里面打开,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妇人从里面走出来,满头白发,皱纹爬满了脸颊,佝偻着脊背,走起来路却稳稳当当的。
看到正对面的路航,她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笑呵呵的站在那儿。
看到面前的人,是个老人,路航下意识的转变了态度,言语间少了许多戾气,“你知道我会来?”
“早晚的事。”
闻言,路航朝一旁走过去,坐在了随意摆放的塑料水桶上,清了清喉咙:“你就算是个抓鬼的,也抓不到我的头上吧。”
“拿人钱财,□□,至于替谁消灾,你心里应该有人选。”
路航拧了拧眉头,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尽管他心里早已经有所预料,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心情难免会有些复杂。
有些东西藏在心里久了,会渐渐的淡忘,偶尔有一天突然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有些东西,从来没有忘记过。
那人拄着拐杖看他,慈眉善目的好像是个邻居家的老奶奶,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你已经死三年了,死人是不应该继续在这世上待着的。”
“我没干过什么坏事。”
“可你已经死了,你死了就不该出现,这就是最大的坏事!”
身子猛的一僵,周身温度骤降,明明穿着外套,路航却依旧感觉到了冷,他抬手拢了拢衣服,喉咙干涩,声音瞬间沙哑了许多:“那关白木什么事?”
“因为我清楚他是你的弱点,因为你,他才会被庄家姐弟盯上;因为你,他身边危机四伏,偶尔蹦出来的鬼在他身边伺机而动,如果你不存在,他将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杀鬼符
路航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指甲嵌入掌心留下深深的凹痕,青紫条痕纵横交错,看起来有些渗人。关节微曲,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而他却像毫无感觉一般,目光呆滞的仰头看着不远处那道古朴破旧的门,喉咙干涩的厉害。
老人已经进去了,只留下了满室的灯光印进他的眸子,烛火温暖动人,他却心生惧意。
是他害了白木……
白木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
“没事,你来的正好,反正我一个人也很无聊。”他那么喜欢独来独往的一个人,怎么会觉得无聊?
“路航,晚上记得回来睡,我一个人怕黑。”一个宿舍四个人,有其他三个人陪着他,他哪里会怕什么黑。
“别怕路航,我在,我不会离开你的。”他说他不会离开自己的。
白木啊……
许久没有跳动的心脏微微刺痛,渐渐转变成钻心的疼,自胸口蔓延,席卷全身,传遍四肢百骸。路航握紧拳头抵住胸口,蜷缩着身子跪倒在地上,咬紧牙关死撑着,肩膀颤抖个不停。
左手抓着地,捞起一把土,手腕上青筋暴起。胳膊上,脖颈上,脸上随处可见的伤口,长长的一道足有一指长,皮开肉绽。脚踝处红肿不堪,衬衫已经被染红,他哑着喉咙,低低的哀嚎。
许久,脸上汗如雨下,路航嘶吼一声,抬手抓过一旁的水桶朝前方扔过去。
贴在门框上的镜子应声而落,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点点碎片朝四处飞溅过去,有的掉到土里变得晦暗无光。
这才是真正的照妖镜,能驱邪除祟,照鬼神,测人心。贴在门框上,任何妖魔鬼怪不能靠近,一旦被照的时间长了,便会全身疼痛仿若撕裂,生前受的伤会一一重现,如同置身死地,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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