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早就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便也毫不在意,只是起身朝他吻过去,温暖的热气瞬间席卷路航冰凉的身体,两人唇舌追逐戏耍。相拥时白木的手腕不小心碰上身下人的后腰处,立刻引的他倒吸一口冷气,身体猛地抖颤一下。
白木的动作瞬间停止,垂头望去时,路航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轻轻的拉了拉略微上卷的衣角。
这一动作未能逃过白木的眼睛,他沉默的注视他许久,最终还是长臂一挥将他揽入怀中,手掌抚上他柔软的头发,闷声道:“快睡吧,你每天这样来回跑,一定累坏了。”
路航只当自己表现的与平常无异,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周身被温暖所包围,他满足的叹息一声,身上的疼痛也消失了不少。
夜深,耳畔有细碎的头发摩挲,伴着月光,白木愣愣的看着身旁的人,头脑异常的清醒。他抿唇沉思,手逐渐收紧,掌心被掐的生疼。
明明白天整理了一天数据累的要死,可白木却越发觉得清醒,被褥也挡不住夜的凄冷,他拧着眉头沉默了好久。
从三点到五点,这一沉默,就是两个小时。
窗外天际隐隐发白,太阳在天际将黑暗撕开一道裂缝,目光落在身旁熟睡的面容上。白木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冷不丁的因寒气而颤抖一下。
犹豫片刻,他抬手温柔的拉开被子,露出路航单薄的身体,修长的手指缓缓靠近衣角,然后向上勾开。
!!!
白皙的肌肤上面纵横交错布满了密密麻麻血淋淋的伤口,有的血肉模糊还夹杂着些泥土,有的还能看得清伤口的方向,有的血液凝固看起来是以前的旧伤,有的是新的,伤口处还在朝外渗着血。
一圈腰腹处甚至看不到完好的皮肤。
白木指尖泛白,轻颤着再次拉开他高竖的衣领,毫不意外的又是几道伤疤,新的旧的夹杂在一起。
这几天他就是这样拖着伤口每天来找自己的吗?
他到底在隐藏些什么!
胸中堵着一口郁气难以释怀,一阵钝痛,他抬手抚上路航冰凉的脸颊,微哑着喉咙:“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呢?你到底怎么了?”
声声细语传入耳朵,路航睡得沉,只是有些迷糊的翻了个身,碰到身上的伤口立刻蹙紧了眉头。白木指尖抚平他眉间的疼痛,俯身在额上留下一吻。
“这次能不能不要跑,耐心的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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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间,就属晨光熹微时的湿气最重,薄雾冰霜附着在草木的表面,然后蒸□□游在空气当中,渗的整个清晨都是寒冷刺骨的。
朴实无华的小木门前,站了一个耷拉着脑袋的人,他一身休闲衣,风正卷动衣袖。
“嘎吱——”门开了。
老年人的睡眠浅,一般到了天刚刚亮的时候就会起床,老人像往常一样刚刚打开门,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
“是你啊,你前几天不是来过了吗?”
老人意外的打量他几眼,在他众多的拜访者之中,唯有这个人生的端正,言行举止也十分的有教养,让人相处十分的舒服。
只不过,这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衣服微湿,前几天眉眼间的锐气和自信被担忧替代,看他怪异的姿势想必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久。
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您好,我想请您帮我算一卦。”
“嗯,进来吧。”老人让开路,缓缓朝里屋走去“不过要事先说一句,“不算已故之人的卦,以免惹祸上身。”
“那算我的,白木,生于……”
☆、我有喜欢的人了
“学长,学长?”
白木已经站在窗户旁愣了好久,他目光呆滞的看向地面,神色严肃。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照的半边脸亮堂堂,半边脸隐没于黑暗当中。
今天刚来她就看出来了,白木有心事。
以往看一眼就能解决的问题,今天翻了好久,也看不出什么。或者说,他根本没心情认真看下去。
安瑶的一声声呼喊终于将白木从呆滞中拉出来,他惊愕的抬眸看过来,撞上一个关切担忧的目光,随后自顾自的叹口气,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埋着头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插在鬓发间用力的揪着。
“学长你怎么了?”
安瑶看了他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脚走过去问道,在他的印象里,白木不是这种遇事慌张的人,可是现在从他种种表现来说,她分明看到了自内心迸发出来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然而她最近也没听说白木遇到什么难事了啊!
“没事,”无言许久的人终于有所行动,他淡淡的直起身子,对安瑶的担心抱以感激的笑容道:“抱歉,刚刚的那些数据,再重新更正一遍吧,刚刚我状态不太好,可能会有所遗漏。”
安瑶从不会反对他的意见,况且他今天心情不佳。
她乖巧的转身将刚刚已经大略走过一遍的数据重新翻找了出来传给白木,同时也悄无声息的收起了藏在上衣口袋里的信。
她原本打算今天向他告白的……
她为了这天准备了好久,告白信删删减减写了五六次,还专门拖临大的学长拖住了每天都来盯梢的宋商。
为了今天,她真的是做足了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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