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蹄子?宥宁失笑。
远处的丁怀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少威不敢怒也不敢言:他家主子一副春风得意的样,肯定是招惹了周大人,还得手了。
很快,催红折了回来,麻利剥下宥宁外袍给她换上,又将头发梳好,再用帕子将脸仔细擦了一遍。
又唠叨上了:少爷啊,您得让老爷夫人给您说门好亲事,把婚事定了,你就不用这么偷摸的了。还有,老爷今天很奇怪,他先是问您去哪了,又问是谁跟您去的,还问到了丁大人......
宥宁这下慌了神,顾不得听催红多说,快步进了屋。
她听了下北屋,没什么动静,心头一松,正猫着腰想要回后院,被人给叫住了。
少爷,老爷让你去北屋的戒堂。一下家丁拦住了。
戒堂是周家的执行家法的地方。
喔,我去换身衣裳,马上就来。宥宁要去搬救兵,自己现在这幅鬼样子肯定能把她爹给活活气死,到时候她就是周家的大罪人了。
少爷,老爷让您马上过去。家丁不肯退去。这帮人都只听她爹的。
宥宁无奈,只好垂头丧气跟了过去。
突然她心生一计,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胳膊被人死死拉住。
少爷,看清脚下的路。奇怪了,她爹什么时候养了帮武功高手。
宥宁不信,又找机会摔,结果......结果自然是没有得逞。
这下,她心有戚戚。之前还担心她爹会被她气死,现在看来,该担心的应该是自己。
宥宁正想事,没注意台阶,脚下一绊,吧唧摔地上,嘴唇磕在石阶上,当场就流血了。
疼得她直哈气,含糊不清地指责着:你,你怎么不看着点我?
家丁甲腹议:???!!!我只对心怀不轨、恶意的行为才有本能反应,无意的行为动作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宥宁捂着嘴巴进了戒堂。
爹。宥宁眼泪汪汪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跪下,其他人都下去。周文启手中的马鞭甩得带着风声嚯嚯作响。
宥宁扶着桌子慢慢跪了下去,眼泪一颗颗砸地上。假哭,她爹最吃她这一套,今天确实是疼得哭,她太怕疼了。
你说,今天去哪儿了?周文启铁青着一张脸,甚是骇人。
我去郭家庄了。宥宁撅起嘴,说话吐字不清。
那为什么你这么晚才回?
宥宁自然是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最后跟她爹哭诉着嘴疼。
你是跟丁怀远在一起吧。周文启虽然用的疑问句,但口气是肯定的,不容置疑的,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早上出门你就不是这身衣裳。
宥宁含着泪应了一声,有些委屈又有些囧:爹,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我今天是跟他打架,才把衣服打坏的,当时怕丢脸,才让方晋他们先走。
你嘴是怎么回事?周文启看完破衣服,脸色缓和了不少。
刚在门口,吓的,没看清路,撞地上了。宥宁又委委屈屈哭了起来。
饿了吧,疼吧?
宥宁狂点头,她爹还是最疼她的。
那就好好跪着反省反省。周文启扔了马鞭,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宥宁一头黑线:她爹这是更年期到了吧?前头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让她跪着反省了呢?
跪?!那不是不存在的,这要跪到明天早上,腿都要给跪废了。
她翻身起来,找了个垫子,垫屁股底下坐好。
这坐是解决了,这饿和疼可怎么办?再说这屋子连个火都没有,这是要冻死她么?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宥宁,宥宁......大姐压着嗓子叫她。
你先赶紧吃饭,吃完饭,我再给你上药。絮宁把饭菜摆好,娘让我给你送的,其他人想来我让他们别来。
恩,谢谢姐,替我跟她们说,我没事,爹没打我。宥宁狼吞虎咽,好几次差点哽到,她实在是太饿了,一顿饭吃得风卷云残。
打了好几个嗝,这才心满意足地瘫坐在椅子上,仰着头,让大姐给她嘴唇上抹药。
宥宁,你跟姐说实话,你跟丁怀远到底到了哪一步?絮宁同她聊着闲话,姊妹间才能说这种悄悄话。
姐,别说我怀疑你啊,你太适合做内应了。宥宁半真半假开着玩笑,眼睛带着笑意认真看着絮宁,你在家最听话,爹也信你,我们也都很信你。你看,上次我出去玩那事,爹就跟你说了他的猜测,估计连娘都不知道,不然娘早闹腾了。
絮宁抿嘴一笑,手都不带抖地给她上药:你啊,爹还不是知道娘的脾气,怕她把事情闹大。再说,我身为长姐,爹不跟我说,跟谁说啊,这些事也不能跟你哥嫂他们说呀,佳宁脾气更爆,说不定还会跟爹呛起来,说爹是个老八股。
宥宁噗嗤一声笑出声,又连忙捂着嘴,表示她二姐绝对可以做得出这样的举动。
伤口又有位置撕裂了,絮宁心疼得直皱眉头,小心翼翼替她擦干净血迹,又重新涂上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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