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地炫富。
纪培明十分煎熬,所以一眼就看到王翦回来了,激动地像找到了失踪八百年的老妈,噌就蹿了过来:翦翦,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我在云来叔家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你。
王翦感到相当抱歉:我迷路了。
这是事实。
纪培明很是自责:我本来打算让纪尧送你,可那小子
没事。王翦大方地一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纪尧那熊孩子,别再坑她就阿弥陀佛了。
纪培明被这一笑化去了心头尴尬,心里如释重负,吐出口气:那那我先回去了?对了,你明天要不要去镇上看看医生?他搓了搓手,偷偷打量了王桐的脸色,你掉河里的事情我都跟你姐说了,你要是不放心我,让她陪你去也行。
行了行了。王桐不耐烦,扯开纪培明,别猫哭耗子,该滚滚!
王翦跟纪培明的这桩婚姻交易,起先王桐跟她妈都是被蒙在鼓里的。纪培明她妈托人说媒的时候,恰好蒋慧芳在家,她眼珠一转,就把在地里拔草的老王给喊过来了。一番晓以大义切身为小姑考虑的模样,立马就把老王说动了。两个人谁的招呼也没打,就把王翦给卖了。
不过起先纪培明她妈的目标是王桐,但王桐比纪培明大,老王精明地用这个理由推脱了,把王翦推给媒人。本来就是试试看的意思,能把王翦嫁出去最好,不能也就算了。谁知道纪培明她妈竟然答应了!更为奇妙的是,连纪培明都没有意见。
王桐跟陈如玉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听人打听才知道的,王桐当即气得把洗衣盆子直接摔到蒋慧芳鼻子底下,两个人扭打在一块。后来老王一拍桌子,这事就是这么定的,他答应了,他就是他家的金科玉律,气得王桐筛糠。
陈如玉不敢说什么,只能背地里落泪。
王翦一开始懵,后来听了解释才知道自己要嫁给村里那叫纪培明的小伙。这实心眼外加有点痴蠢的姑娘为此还特意跑去纪培明家盯了人家一阵,回来告诉王桐,她觉得纪培明挺好。
王桐差点没给气出毛病:你知道他家什么情况吗?穷得兄弟俩就快借他们妈内裤穿了,你过去?裸着过日子吗?他好,他好个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狼子野心你懂不懂?
王翦当然不懂。
狼子野心?纪培明是人不是狼啊
于是王桐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不被这一家子提早气死,选择对王翦无视了。当然,反对这桩婚事也被宣布无效,她再反对,也抵不过王翦自己一句我愿意。
毕竟这种时候,他们家婚姻是绝对自由的。
眼下纪培明被王桐这话弄得灰头土脸,悄悄看了王翦两眼,只好默默走了。
这时蒋慧芳端着菜出来,一看纪培明已经走了,有点责怪地看着王桐:他姑,你再不稀罕人纪培明,他也是王翦以后的老公,该客气的地方还是得客气。爸,你说是不是?王桐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得改改,太不懂人情世故,以后嫁了人啊爸,人家可是会说我们老王家没把人教好的。毕竟王翦有问题大家都知道也不会怪她,王桐可是正常人
王翦怀疑她姐手上要是有武器,蒋慧芳早就死无全尸了。
呵呵,她今天掉进河里差点淹死,后来又失踪了,老王跟蒋慧芳非但不担心,还在家里招呼纪培明吃饭。
好醉醉。
不过蒋慧芳这种说话阴阳怪气的调调还真勾不起她的战斗欲,这种在宫斗剧的第一集就能被刺一丈红的货色,大都能自己作死。
王桐年轻气盛正是不能被激的时候,何况她也不像王翦似的,一辈子在张佳慧的滔天狂澜里求生,早就学会了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该出手,对于时机的把握精确到了纳米级。当然她的死绝对是个意外,人年纪上去,就不能不服老。
你说谁呢?谁有问题?蒋慧芳,你会不会说话?王桐炸毛了。
蒋慧芳躲在老王背后:爸,你看王桐,怎么越来越凶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老王喝了几两猴子尿就有点飘了,盯着前头电视机朝王桐砸出去一筷子:滚开,挡着老子看电视。
蒋慧芳得意地看着王桐,嘴里对老王说:爸,酒够么?要不我再给你打一壶去?
村里有杂货小店,平时蒋慧芳都乐得去转转,拿着家里的钱囤几样东西改天送去娘家,还能从中抠几个钱出来当私房。
老王是家里的顶梁柱,是王家主要的经济来源,他是镇上机械厂的技工,而且是老师傅,收入很可以。平常家里要花钱,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自然生活费也是从他那里支的。但人家也是靠本事吃饭,这无可厚非。就凭他自己,把王彪也给弄进去了,这段时间正在外地培训,看起来也是前途光明。工人阶级的腰杆就是硬,所以蒋慧芳跟王桐吵得再凶,她都不怕。
她的腰杆也很硬。
那筷子没有砸中王桐,王桐也不傻,继续耗下去跟蒋慧芳扯嘴皮,冷飕飕地丢下话:爸,啤酒四毛一斤,你可千万记得喝了几斤下肚,明天咱家对门那河水估计也要轻几斤。说完拉着王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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