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抖了抖,不知道赦叔是怎么知道他想为秦氏的丧礼大操大办的?他这心思才刚生起来呢,连自己都还没有确切的计划呢。
想到坊间对贾赦和他师父的猜测,以及这几年来,每当他对秦氏起了那不堪的心思时,总能接受到来自赦叔的“爱的关怀”的情况,贾珍突觉背脊发凉,细想下来,这也忒吓人了!
贾赦发了活,贾珍不敢忤逆,只能乖乖的放下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按部就班的按照规矩来办。
正说着,秦业、秦钟并尤氏的几个眷属,尤氏姐妹也都来了。
贾赦注意到贾珍在听到尤氏姐妹的名字后,突然亮起来的小眼神,挑了挑眉,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转头再看向一旁同样现出色相的贾蓉,贾赦摇摇头,这对父子是废了。
兀自生气的贾赦并没有注意到,尤氏双姝的视线却并没有放在贾珍父子的身上,反而落在了他和徒钰这里,其眼神之露骨,之急切,啧。
徒钰却是注意到了,一张严肃的俊脸满含怒气,这两个女人,当真是不知死活。
尤氏姐妹会选中他们两个,徒钰并不奇怪,谁让他和他家赦哥儿的身份够重,颜值够高,足够年轻呢?
唉,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尤氏姐妹虽然不认识他们两个,但看两人这通身的气派,想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徒钰拉着贾赦走到了族中长辈堆里,安静旁观,有贾敷这位宁侯府正经的长辈在,还轮不到他们两个来宁侯府指手划脚的。
后院里,尤氏姐妹正陪着尤氏。
尤氏这几日胃疾犯了,竟是处理不了府中事务,此时正在房中将养。
尤三姐原就是个性子急燥,脾气火爆的,最是存不住心思的,忍了半日,觑了个没人的空儿,就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大姐姐,方才来的两位年轻公子,是谁家的?姐夫似乎很怕他们呢。”
尤氏对这两个后娘带来的妹妹并不待见,这两位又和贾珍父子两个不清不楚的,很让尤氏膈应,平日也不曾关注她们,这次如果不是实在拒绝不了,她也不会同意接这两个人来。
接她们来,膈应自己,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是真的没兴趣去做。
见尤三姐又在打男人的主意,下意识皱起眉来。她不知道这次被尤三姐看中的年轻公子是谁。但不管是谁,能在这个时候过来的,都是宁侯府亲近的人家,指不定就是贾家的哪个小辈呢。她亲不想看到尤三姐的小心思成真。
引尤氏姐妹进来的小丫头子低下头,附耳在尤氏的耳边,把刚才在外院发生的事说了。
听到小丫头子说出那两位的名字,尤氏吓了一跳,看向尤氏双姝的眼神满是不善。
“你二人以前都做了些什么,我是不管的,我也管不着。但是方才你所说的那两个人,我劝你就此歇了心思,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小命。”
尤三姐很不服气:“我不过是问一问罢了,姐姐何必这般威胁人?”
尤二姐拉了一下妹妹的手,示意她莫要在尤氏面前放肆。
尤氏冷笑“我可没那心思威吓你,看在你二人是我名义上的妹妹的份上,教你们一个乖,那两位不是你能招惹的,惹脑了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愿再和她二人多说,只以累了为由,让姐妹两个出去了。
尤三姐尤不明白,气得直跺脚,“她就是看不惯咱们姐妹两个好!”还想上前同尤氏理论,却被尤二姐拉走了。
走到尤氏院门外,有小丫头子悄悄同她说:“那两位您就别想了,那是荣国公和忠瑞亲王,他们两位是个什么关系,姑娘不会不知道吧?”
听了小丫头这话,尤氏姐妹顿时白了脸色,吓出了一身冷汗。
身为尤氏的亲眷,她们两个自然知道贾家一些不为外人知道的事,自然知道刚刚尤氏所说的,打上那两位的主意是会死人的话并不是吓唬她的,整个人当时就被吓懵了。
尤二姐也慌了,这事可不得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丫头子把她们两人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心下不屑,她从进府起,就在尤氏身边服侍,因其心细勤快嘴严,深得尤氏的喜爱,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尤氏姐妹和贾珍父子之间的关系有些不一般,心向着尤氏的小丫头子对这两位姑娘可是很看不上的。
如今瞧见这两人被吓住了,心里头笑开了花,总算把这两个女人给镇住了。真以为荣国公和王爷跟其他没见过世面的男人似的,看见个略微平头正脸些的人,就跟苍蝇见到那啥了似的,死命往前凑的么?
贾赦和徒钰坐镇丧礼的议事厅,亲自盯着贾珍处理秦氏丧礼的一些大事儿。
对他给贾蓉捐官提升逼格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秦氏依旧“死封龙禁尉”。
到了看板时,因为有了他们两个人镇着,贾珍也不敢嫌弃杉板不合心意了,乖乖的定下了一副符合规矩的上好的杉木用着。
薛蟠有些遗憾,他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当年义忠亲王的那副樯木板脱手出去呢。
确定了秦氏丧礼已经规避掉了所有会扎向皇帝心窝子的坑后,贾赦就和徒钰回去了。
走之前,他还是提醒了贾敷多注意一下贾珍的动作,可别他一回去,那小子又抽抽着走回老路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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