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松了口气,期待地看向大和尚。
“阿弥陀佛。”大和尚挺上道,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本书,开始讲解。
和尚讲的东西玄妙高深,颜卿听得直打瞌睡,然他就坐在高台上,绝无可能露出异样,便认认真真地听。
好不容易熬到讲道结束,颜卿正要脚底抹油开溜,左堂真却叫住他,“颜卿。”
颜卿只得转过身,拱手,“宗主。”
“你我之间无须客气。”左堂真笑着拍拍颜卿的肩膀,对颜卿熟稔又慈爱道,“辛苦了,好不容易闭关结束,又把你叫来讲道,最近几年亏得你,咱们清灵宗名气越来越大,弟子们也受益匪浅。”
几年?
颜卿满脑袋问号,面色不变道:“宗主过奖。”
顿了顿,赶紧道:“宗主,我还有点事,先回东峰了。”
“去吧。”左堂真拍拍他的肩膀,微笑。
颜卿立即御剑而起,飞快地回到自己的小窝。
“师尊。”
巩文守在门口,样子似乎有些变化,但具体说不上来。
颜卿盯着他努力找异样的地方,“今日的讲道,可有感悟?”
巩文一身白衣,清俊潇洒,闻言恭敬地拱手道:“师尊讲得很好,弟子受益良多。”
好吧。
颜卿实在找不出哪里不对,想到左堂真的那句几年,咳嗽一声,试探着道:“时间过得真快,想起和冉烈比斗,恍如昨日。”
“是啊,自从和冉烈比斗后,十年内再无人敢挑战师尊,师尊之名名震天下!”
饶是颜卿早有准备,此刻也震惊得张大嘴。
什么情况?他不过睡了一觉,醒来后一下子就过了十年?
颜卿对十年这个词很敏感,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他记得小说里描述,鹿城收养巫烬云后,颜卿十年后过天劫。
若不能挖取巫烬云的内丹,他将必死无疑。
所以,他刚回来,搞不清所有事情的情况下,就得面临死亡的威胁,面临挖眼掏肾挖内丹的剧情了?
“师尊?”
颜卿回神,勉强笑道:“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巫师弟马上回来,弟子告退。”巩文退开。
颜卿满脑子震撼,根本没听清他的话,进入屋里,关上门在屋里焦急转圈圈。
闭眼再睁眼,已经过了十年。
环顾四周,房间和十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动,他喜欢的木榻、矮桌、灯台依旧摆在原位,好像他根本没有离开十年,而是睡了一晚上刚醒来。
也不是完全没变化,在他的床边侧面又摆放了一张小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有人睡在小床上。
颜卿现在满脑子懵逼,为了捋清楚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很想找人问一问。
只是,这事儿该从何问起?找谁问?
扣扣。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颜卿咳嗽一声,恢复镇定神色,走到榻上盘腿坐下。
房门吱嘎打开,明亮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有人提着水壶步入房中,逆着光,只看出一个高挑修长的轮廓,肩宽腿长,矫健有力。
等他再走进点,颜卿看清对方的面容。
浓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嘴唇削薄,眼眸亮如寒星。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青衣劲装,薄薄的衣料下,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蔓延。修长的双腿塞在黑色短靴里,笔直有力。
“师尊。”低沉醇厚的嗓音含着丝丝沙哑,类似于双手捧着细碎沙粒,扑簌簌从指缝间落下的感觉。
他提着水壶走到榻边,揭开茶壶盖子,将热水汩汩注入壶中,又自然而然地为颜卿倒了一杯水,递给颜卿,“师尊,喝水。”
低头的瞬间,可以看到漆黑浓密的微卷发扎起成的马尾,一缕弯曲的卷发从耳畔垂落,沿着耳廓扫到肩膀。
颜卿盯着他,魂不守舍地接过杯子,杯子忽然跌倒,滚烫的开水溅出。
“小心。”
一声低呼,颜卿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一只强健的臂膀拉起,头磕到坚实的胸膛,像是撞到坚硬的石块。鼻端闻到淡淡的雪松味道,清爽干净。
“没事吧?”
胸腔里发出的鸣音,伴随着肌肉的震动和灼热的温度,灼烧了颜卿的脸颊和耳朵。
他连忙推开男人,故作镇定地道:“没事。”
手却微微颤抖。
从校场讲课到东峰,再听说巩文已经过了十年,颜卿并无真情实感,然此刻见到来人,他终于感受到——原来真的过了十年!
当年只到腰部的小短腿,已经长成一名比他高、比他壮的青年了。
第25章 千秋诀
世事无常, 光阴如箭,说的就是颜卿此刻的心情。
这如箭的光阴也太快了点,一闭眼, 一睁眼,过了十年。巫烬云已经从当年的孩童,成长为俊美的青年。原本像小女孩的面孔,展开后依稀能看到原本的精致,却一点儿也不女气, 俊美凌厉,气势逼人。
颜卿能一眼认出来,除了长相能看出来外, 还有那头标志性的卷发,浓密乌黑,柔顺而光泽。
见到卷发的那一刻,颜卿便确认男人的身份是巫烬云。
“师尊?”
意识到自己看人看呆了, 颜卿连忙转开头,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拿起矮桌上的杯子准备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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